苏月一拍脑门,懊恼道:“啊,不说我都要忘了。”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跑去院里厨房。
帘子一落,酒肆大堂只剩下了两个男人杵着。二楼传來细微的冰锥破裂声,在寂静里落得格外清晰。
而谁也洝蕉嘞耄火盆呲呲燃烧着?br />
百里风间微眯着眼,手中酒樽挡着半张唇,口吻底气十足:“妖王姑湛,久仰大名。”
其实他也只是猜测罢了,一身妖气且被苏月称呼为“阿湛”的,恐怕就是姑湛无疑了。他料想到苏月和姑湛之间大概有过什么,可未想到却是这般熟稔如多年好友密不可分般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此后,苏月亲手将姑湛封印入鸓鸟石雕,自从冷冷清清又蠢蠢欲动挣扎千年。
“你又是谁?”被一路跟踪至此,姑湛也并不惊讶面前这个男子会看穿自己的身份。
“一个路人罢了。”喉结微动,百里风间回答得不动声色,温热清酒灌入喉中,余光盯着姑湛的一举一动看。
“是么,我倒不这么认为。”温柔语风一转,案上算盘猛然播出,木珠子化作利刃刺破空气袭來,带着打量的意味。
百里风间袖风一卷,算盘珠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随即少女清脆的声音裹着一股穿堂风而來:“呀,怎么了?”
走得虽急,手上的大碗却端的牢牢的,足可见少女武功底子扎实。
“洝绞裁础!惫谜砍苏月笑得一如既往r7帖在耳侧,勾得他脸轮廓有些雌雄莫辩的阴柔?br />
百里风间转过身去,勾起唇随意一笑,对苏月道:“师尊长安狄近日可好?”
苏月吓了一跳,绛唇张得老大:“你…你怎么知道我师父?”
“有过些交情。”百里风间含糊带过,因为深究下去他也无法自圆其说。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挺好的啊…”苏月脸色有些尴尬,毕竟剑圣弟子的身份是保密的,如今被一个陌生人轻而易举地看穿,无论如何心里都有些不安。
而她哪里知道,剑圣门的历代前辈百里风间都是烂熟于心,如今只需要按辈分一推,便能将苏月的师父猜准。
虽然百里风间是以一个后人的身份回到千年前,却空知结果,不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依稀知道苏月因为执意入宫被逐出剑圣门,入了宫之后却又被打入了冷宫,死后更是凄凄凉凉,陵墓建在皇陵外头不能入内,魂魄被幽禁在迦凰山山体内。
可如今情形却是一派宁静祥和,俨然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似乎方才听苏月也提起到六合神玺,看來这纷争原來千年以來一直有之,他要在这个异域中争夺本就略占下风,而且糟糕的是,如今灵力被限制,他不得不和红衣,,想起那个女人今天莫名其妙说就此分道扬镳,心里头总有种莫名的烦躁,还有些微异样的不安。
甚至都來不及细思这不安來自于何处,这时,木门外头哒哒马蹄声响起,一声声踩碎积一夜的雪。
不透明的窗纸上透出一个模糊的黑影,一晃而过。
先是未怎么上心,接着百里风间耳畔突然回响起那声冰锥子破裂声,脸色顿时一沉。
红衣她,,
人几乎化成一道影子掠上楼,房门被一脚踢开,“咣”一声带着点怒意。
窗户洞开,半截冰锥子寂寂寥寥地挂在那儿,目光再看出去,一匹马已经绕了一个弯拐进山路里面,一袭红衣扬在纷飞白雪里,转眼不见了个影。
她竟然,当真敢一个人走了!她不怕死么?
第九十二章 迷途鬼寨
雪仍旧下得密不透风,远山连绵成一条白色曲线。马蹄声仿佛犹在耳畔哒哒不休,揪着心里头也跟鼓点一声声砸下來似的。
“哎!那姑娘走远了,要追回來么!”木窗下,一楼雪地里站着的青衣女子有点急,呵出的白气氤氲了半张脸,她仰头冲百里风间大喊问道。
百里风间微怔了神。追回來?
目光望过去,山路不知缠绵了几个弯,而人是走得直接又决然。
不要命了似的,只一心要离开,他又想起当年的阿澈。阿澈和红衣,两个人总是在眼前、在脑海里重重叠叠。可是他早就已经否定了红衣和阿澈是同一个人这个念头,不然,他也不会对红衣做出那些擦枪走火的举止。甚至那些举动都不是他惯常的风格,只是面对红衣时,会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捏碎了挫成灰才好,可有时候却又错觉这个女人其实有那么点可爱。
这会终于看明白,本來就是敌人,勉强共了些患难,他还真差点把她当成了可以同生死的人。
可笑的事情不必再重复第二遍。
“不追了。”百里风间对楼下的苏月无所谓地笑笑,正从窗前挪开步子。
“可是那姑娘走错道了呀!”苏月急得跺了跺脚。
“什么道?”
“第一个路口盘过去的才是去溯城的路,可是被大雪掩盖住了,她走的那个道是往山里去的,山里头有个鬼寨!”
“鬼寨?”
***
景澈已经御马飞驰入山,顺着昨夜來时的路,只需穿过这段山路便能回去溯城。只是大雪地看过去都是差不多的模样,辨认起來微有吃力。
雪中行路无比艰难,而马上之人更加心急,挥鞭直催。山路重重叠叠,马蹄深深浅浅。不知是被什么绊倒,马猛然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一把将景澈掀了下去。
纵然当即反应过來,可洝接辛榱Φ纳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