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走了一圈,即使御书房内燃着五盆火,我还是很冷。紧紧地将斗篷拢于身,还是在瑟瑟发抖。干脆跪坐于火盆旁,汲取温暖——幸好御书房里一直都铺有厚地毯。刘钰也在我的对面跪坐,火光映在他的面具之上跳动着,热与冷以另一种方式结合,绝艳的冷、冷酷的火,让他的双眼更加的深邃。
“刘卿有何要事非得在今日禀于朕?”稍稍暖和一点,我立即开口打破沉默,也不提他越矩跪坐于我面前与我只有一臂之遥之事。
“贺宽与贺圆圆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刘钰轻启唇,低声诉说,而他亦没理会我瞬间瞪大的眼睛,接着说,“他非贺侯爷亲生儿子却是贺侯爷最喜欢的女人的儿子,贺宽之母未婚生贺宽后嫁贺侯爷生贺圆圆三年后过世,自此贺侯府只有小妾无正房夫人。贺侯爷视贺宽为己出,宠溺且纵容,不过贺宽与贺侯爷的关系并不好。”
“朕也知贺府真正的女主人,却不知还有那事。”我左手搭着右臂,右手托着下巴,“朕一直未听过有这方面的传言看来贺府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那……刘卿是如何得知的?”
“皇上认为臣会回答吗?”刘钰冷笑。
“……”丫的!你够拽!那我就继续掏消息,“贺宽的母是哪里人氏,生平详细经历又是什么,如果有贺宽亲生父亲的消息就更完美了。”
“臣能知道这些已尽全力,至于其他的恕臣无从得知。”
真的不知?
我斜眼看向刘钰,他很平静,静静地看着我,不卑不亢。“好吧!就这些也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强。”至少我知道贺宽为何那样宝贝贺圆圆了。
又一阵沉默后,我鬼使神差地说:“若刘卿闲着无事就在留在这里烤烤火吧。”
可半晌却听不到刘钰的回答,我抬头看向他时才发觉他正死死的盯着我:“为何?”
“反正你回家去也是一个人面对冷墙无聊,而朕也是一个人无聊了,倒不如两人凑在一起无聊吧。”
“只是因为皇上无聊了?”
“当然!”我理直气壮,“难道你以为朕看中了你的美色?!瞧你整天都戴着铁面具,就算朕想对你伸魔爪也先得把你碟面挠开吧!”
“……”
忽地寒气急速向我扑来——刘钰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我很愉快,所谓自己郁闷不如让别人郁闷来达到心理平衡自我排泄情绪的目的,大约就是这样操作的了。又或者说只是因为我太无聊了,只剩下调戏人了。
令我欣慰的是刘钰这次刘钰生气也没有给我甩脸,也没拍拍屁股走人,还是那样跪坐着。我摸摸鼻子将冬喜唤进来吩咐她去备些吃的小玩意,又叫宫人抬了两个小几进来放好后又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将斗篷取下放在地上,起身取了几本书后又走回来席地而坐于斗篷之上翻看起来。忽想到这房间里还有第二人,也没抬头,说:“刘卿家想看什么书就自己去取,饿了有小点心,渴了有茶,你自己看着办吧。”
今日留下刘钰,除想找个人陪自己坐坐外,更多的是跟他相处很舒服,特别是在昨晚之后,在护着我与刺客打斗时,我在想,或许他值得我交付后背,即使他忠于是皇位上的皇帝而不是我这个人。但我敢肯定只要我在位一日他便不会将刀头伸向我。
刘钰没有动,目光也不在我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想了想直接把手中的书扔到了他的面前:“这可是孤本,即使你翻遍整个天下也找不到第二本,不妨看看。”
刘钰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书上,捡起书翻了两页后眼睛明显地亮了起来:“皇上这书打哪里来?”
“朕说了是孤本,朕怎知道?喜欢就看,这书是不准带出御书房的。”
语毕,我又拿了一本埋首于书中,这本书与那本书不同,不是什么策略名著也不是什么兵法之类的东西,而是一本小说,在我十岁之前无聊之时回想着当年所看的**小说记下来的,而十岁之后,我已没有闲暇的心思去回味当年学了些什么看了些什么了,甚至连前世的父母姐妹好友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了,是我真的已经完全溶入了这里还是这里的一切逼得我将以前的所有遗忘?
第三十七章
余下的时间我老实蹲在宫中睡睡觉、听听琴喝喝茶,兴趣来了的时候换上太监装跑到宫廷偏僻处堆雪人。到第四日开朝时,我一挥手在朝臣表面不似赞同实际心中乐开花的情绪中又放了朝臣两日假。
我继续在宫中游荡,椒房殿暂时我还不想去,而贺宽——那日不知他和贺侯爷是怎么说的,总之结果就是他依旧留在了宫中且住在正和殿偏殿,害得我和他抬头不见低头就要见。其实见面事小,见了面无话可聊才叫事大啊!谈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抱歉,我对这些玩意儿不熟;谈人生哲理民族主权天下事?我想如果他的脑子被驴踢才会跟我谈这些——你一平民百姓要对一帝王洗脑?还是先掂量你有几两重吧!谈月亮数星星论风花雪月?嗯,必定他是被我以男宠的名仪弄进来的,似乎有点靠谱了,可惜我对他没兴趣,就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