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我的领航员当时也没法确定我们是否到了指定的城市。”
“指定的城市?”卡思卡特上校困惑了。“你是想把所有责任推给阿费喽?”
“不,长官。是我的过错,让他分散了我的思想。我想说的是,我不是绝对不犯错误的。”、“谁也不是绝对不犯错误的,”卡思卡特上校严厉他说。接着,他想了想,含糊其辞地又说道:“同样,谁也不是必不可少的。”
约塞连不再反驳。科恩中校伸了个懒腰。“我们该作决定了。”
他随口对卡思卡特上校说了一句。
“我们该作决定了,”卡思卡特上校对约塞连说,“这一切全都是你的过错。你干吗要飞两次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像所有别的人那样第一次就投炸弹?”
“第一次我可能会炸不了那桥。”
“我觉得好像我们这会儿的谈话是在转第二圈了,”科恩中校暗自笑了笑,插嘴道。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卡思卡特上校极是苦恼地大声叫道,“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我们何不给他一枚勋章呢?”科恩中校建议道。
“就因为他飞了两次?我们给他一枚勋章,凭什么?”
“就凭他飞了两次这一点,”科恩中校沉思片刻,自鸣得意地笑了笑,答道,“说实话,当时周围没有其他飞机帮着转移高射炮的人力,在那种情况下,要在目标上空再盘旋一次,我想这实在是需要足够的胆量。而且他确实炸了那座桥。你要知道,凡是碰上该让我们感到羞耻的事,我们反倒要自吹自擂——这或许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是一门诀窍,好像从来就不会出什么差错似的。”
“你觉得这样行吗?”
“保证没问题。让我们再提升他为上尉,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么做有些过头了吗?”
“不,我倒不这么看。办事最好是稳当一些。再说,一个上尉实在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吧。”卡思卡特上校拿定了主意。“我们就给他发一枚勋章,嘉奖他两次勇敢地飞越轰炸目标上空。同时再提升他为上尉。”
科恩中校伸手取过帽子。
“出门时得面带笑容,”他开玩笑他说,一手搂住约塞连的肩膀,两人一同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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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基德·桑普森
待到飞博洛尼亚执行任务的时候,约塞连就连去目标上空盘旋一次的勇气都没有了。当最终发现自己坐在基德·桑普森飞机的机头,到了空中的时候,他便摁了一下喉式传声器的按钮,问道:
“喂?飞机怎么啦?”
基德·桑普森尖叫了一声。“是不是飞机出了故障?怎么回事儿?”
基德·桑普森这一声尖叫,着实把约塞连吓得浑身冰凉。“是不是出啥事了?”他极恐怖地叫喊道,“我们要跳伞吗?”
“我不知道!”基德·桑普森极痛苦地回了一句,激动得呜咽了起来。“有人说我们要跳伞!究竟是谁、是谁?”
“是我约塞连,在机头!约塞连在机头!我听见你说出事了。难道你没说?”
“我还以为是你说的哩。这会儿一切似乎都没问题。一切正常。”
约塞连的心沉了下来。要是一切正常,他们便没了丝毫借口返回去,那么,事情更是糟糕透顶。他阴沉着脸,一时竟迟疑不决。
“我听不见你说的话,”他说。
“我是说一切正常。”
太阳照耀在下面瓷青色的水面和其他几架飞机闪烁的边沿上,白色的光芒令人眼花镣乱。约塞连抓住连接内部通话系统转换开关盒的彩色电线,扯松了开来。
“我还是听不见你说的话,”他说。
他什么也没听见。他慢慢收拾起自己的图囊和三件防弹衣,爬回主舱。内特利端坐在副驾驶员的座位上,用了眼角余光瞟见他走上基德·桑普森身后的驾驶舱。内特利全身上下穿戴着重重的一大堆东西——耳机、帽子、喉式传声器、防弹衣和降落伞,看上去极虚弱,却显得异常地年轻腼腆。他朝约塞连懒洋洋地笑了笑。约塞连弓身凑近基德·桑普森的耳朵。
“我还是听不见你说的话,”他于引擎均匀的嗡嗡声中叫喊道。
基德·桑普森吃惊地回头扫了他一眼。基德·桑普森长了一副瘦削滑稽的面孔,配了两道弓形眉毛,一对稀稀落落的金黄|色八字须。
“什么?”他回过头喊道。
“我还是听不见你说的话,”约塞连又说了一遍。
“你说话还得大声点,”基德·桑普森说,“我还是听不见你说的话。”
“我是说我还是听不见你说的话!”约塞连叫嚷道。
“我也没办法,”基德·桑普森也冲着他高喊道,“我只能喊这么响了。”
“我在对讲机里听不见你说的话,”约塞连愈发无可奈何,便大声咆哮道,“你必须返回去。”
“就因为一只对讲机?”基德·桑普森表示怀疑地问道。
“返回去,”约塞连说,“免得我砸了你的脑袋。”
基德·桑普森望着内特利,以求得到道义上的支持,可内特利干脆就把目光收了回去。约塞连的军衔高于他们两个。基德·桑普森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