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周后,无论这次是否能拿到虫晶,她都一定会离开。
很巧合的,那一天,也正是绘画节正式开始的日子——一月一日。
“晓雅,你看我们穿这个怎么样?”
“晓雅,这个呢?”
“晓雅,这双鞋比较配还是这双鞋?”
……
女人的变化从来都在不知不觉中,失恋一次后,璐娜虽说重新理回了短发,但似乎还是点亮了“爱美”的属性——虽说平时还是不修边幅,但至少也懂得“该讲究的时候还是要讲究”的道理了。
凌晓看她这么开心,略犹豫了下,决定还是陪她去看一次吧。
一方面是不忍心让她失望;另一方面是她看完就要离开了;最后……除去那副《破晓之光》外,她对于安陆大师的另一幅画也有些好奇,那幅名为《梦幻》的画。
很普通的名字,但她就是……
莫名地有点放不下。
正式下了决定后,凌晓有些为伊泽可惜,这个看来很喜欢绘画的家伙看来是注定会错过这次绘画节了,也不知道哪天能再度相逢。
而她所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相逢来得如此之快。
那天晚上下着雨。
刺骨的冬雨下,浑身鲜血的他站在她面前,缓缓朝她摊开同样沾满了血水的手,掌心中,正是那颗火红色的、满是杂质的晶石,像极了一颗破碎而流血的心。
分不清脸上是雨还是泪的少年一字一顿地对她说:“你愿意接受我的委托吗?”
“……”
第52章 后悔也是没用的
凌晓知道,她不该答应下来。
像这种一看就充满了激|烈情绪的委托,尤其还在内容不明的情况下,承接下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向来是个很擅长说“不”的人,然而,这一次,她罕见地说不出来——在他的注视下。
伊泽的眼神中没有恳求,没有期待,只有执着——执着地看着她,执着地站在雨中,执着地捧着虫晶,执着地等待着。
凌晓皱眉再三,阖了阖眼,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她伸出手,拿过他手中的虫晶:“我知道了。”
他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紧接着,一头栽倒了下来。
凌晓伸出双手一把接住他,洁白的睡衣上顿时染满了雨水和鲜血,她叹了口气,轻轻松松地把他抱了起来,带回了自己的屋中。
这家伙虽然看似狼狈,但脑子还没坏,没有带什么小尾巴来这里。当然,原因也可能是是,原本该做他尾巴的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她抱着少年走进浴室,将他丢到干燥的浴缸里,稍微检查了下,发现他虽然看来满身是血,却几乎没受什么伤。之所以晕过去,大概是因为情绪或者别的原因。
凌晓按了会眉头,直接扒掉他身上染血的衣服,又用湿毛巾擦去他身上的血迹,然后把他塞到自己的被子里——总不能把他丢浴缸里睡一晚上吧?这家伙也不是淋了多久的雨,已经有些发烧的迹象,她找出一瓶常用药,和上次那样,直接掰开他的嘴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关上屋子的灯,走到浴室中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后,她径直走到屋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单腿支起,一只手臂搭在这只腿上,手托着下巴,微皱着眉思考了起来。
伊泽和艾薇这是遇到了什么事?
看他的情形,后者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而且……
她摊开手,注视着手心那颗火红色的虫晶。
虽说她的确很想要它没错,但她也有她的原则。他们既然是出逃,身边肯定需要金钱,而她的钱也都用来买另一颗虫晶了。所以她压根没提要买的话。
然而,没想到的是,它最终还是落入了她的手中。
这倒也是一种缘分。
只是不知道,为了它,她要付出多少代价。
凌晓轻啧了声,心中有种微妙的不爽感,虽说的确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没错。她将另一只脚也放到椅子上,展开特意带上的毯子裹在身上,椅子大而柔纳原主那娇小无比的身体。
她将头斜靠在椅侧上时,突然想起某人曾对她说过的话——
“晓晓,就冷静方面而言,你已经完全合格了。”
那一次,总是叫她“臭丫头”的头儿难得地叫她“晓晓”,把她给吓了一大跳,一把刀就架在他脖子上,总觉得他被人给掉包了。
他黑线之余,无奈地说:“不过偶尔不这么冷静也不错。”
她那时很不理解,问:“你不是说那是作死?”
头儿反问:“我要被抓了,救我吗?”
“救!”
“很危险呢?”
“救!”
“九死一生呢?”
“救!”
“百分百死呢?”
“救!”
“百分百也来?”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不记得了。
印象中头儿倒是笑得很开心就是了,笑完后又拍着她的头说她是笨蛋,那种情况就该不管他,事后再报仇什么的。不过当时的她完全没想听,那时候她崇拜他崇拜得紧,他简直就是他的天。如果他死了,那就是天塌了,活不活其实都没多大区别。
没想到若干年后,她又不冷静了一回。
倒不是完全为了伊泽,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艾薇,虽说她和她完全没什么交情,只是,直到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