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祖你怎么跟来了,村里的人都不认识你,你快回去!”
念祖固执着,李敏赶他,他便窜到左边远远地跟着;李敏往左边追赶他,他便窜到右边远远跟着;还没到二叔家,李敏便气喘吁吁了,他心中着急,救念祖回来,他一直是把人藏在家里的,何时拿出来现过人呢,若是被问起来可该怎么回答。
“算了!”
李敏跺跺脚,干脆不再赶人了,让念祖过来,李敏拎起袖子,找到自认为干净无比的一角,冲着念祖的灰糊的脸颊抹了一顿,借着二叔家门外的灯笼光,看到这张婴儿肥的小脸干净了许多,李敏笑着点点头,既然念祖想跟便跟着吧,可是却不想让人认为念祖是傻子。
听到家门内人声嚷嚷,李敏便知道有不少的村人都在,想着又为念祖整了整身上有些短小的长衫,看到还算干净整齐,李敏这才领着人踏进了门。
姜氏坐月子,新请了嬷子照料,连着刚出生的孩子都在后院,前院的纷嚷一时也传不到那里去。李敏与念祖一进门,就看到浑身*染着泥渍的李静雁,正被两个妇人按住,有郎中掐着她的脉息,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摇头叹息着。
“静雁这是怎么了?”
李敏拨开人群,意外地看到里正曹思也在,“是受了惊吧。”
曹思一副禀正严明的样子,公式化地回道,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木桶,“静雁说她,掉进这桶里,差点淹死。”
“小女的病怎么样?”
李睦看到李敏来了,神情中闪过一丝狰狞,可是很快便被迫消弥了下去,转而似乎有些惶然,急忙问给李静雁看病的郎中。
“受了惊吓,吃几剂药便好了。”
郎中这话一落,曹思反而不解地问道,“这木桶不过只有成年人的膝盖高低,静雁却说她掉进这桶里,差点被淹死,这又怎么可能呢?莫非是有人威胁她?莫非是有人故意想让她窒息而死么?”
曹思说到此处,很是怀疑的目光朝李敏看来,同时寻问道,“这一天李大郎是在哪儿呢?你可知道李静雁发疯的原因……”
“啊啊啊啊——”
话还没有问完,李静雁便扯着嗓子尖声大叫起来!
她一边叫一边挣脱摁着她的那两个村中妇人,手颤抖地朝曹思指来,身子如飒飒落叶一样,惊恐地往后面躲,那样子,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样。
曹思的问话嘎然而止,转眼瞪着李静雁,心里颇为不悦,自己是来帮这丫头办事的,这丫头竟然指着他,这算什么意思!她应该指李敏么!这样自己就有理由把李敏给带走了。
“啊啊!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李静雁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发丝凌乱不堪的脑袋,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蛮力挣开过来拉她的妇人,兜头钻跑进身后的屋子里。
“里正,您这一天究竟是去哪儿了呢?怎么静雁看到你就喊‘不要杀她’?希望有村人能为您做证,毕竟这是杀人未遂的大事,是谋杀啊,可不能草草了事。”
李敏接过曹思的话茬,轻声问道,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我能去哪!”曹思听了这话,顿时就怒了,目光专横地划过场中一双双怀疑的目光,厉声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