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祖还是个孩子。”
李敏仿佛看透他的想法一样,柔声提醒道,闽坚往念祖脸上看去,只见婴儿肥的一张小脸,稚涩皮肤有着健康的弹性,一双眼睛黑深如渊,带着令人摸不懂的成熟之气,此刻正顽皮地眨着,朝自己看来,嘴巴不时地舌忝弄着,仿佛是来寻找好吃的。
李敏顺着闽坚的目光也朝念祖看去,他幽幽地叹息一声,人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债。他还没有自己的孩子,就觉得自己已经背了一身债了。念祖这个样子,李敏总难放得下心。
他还没有给念祖看好这傻病,就遇到了齐劭的那番话。李敏本来不想要答应齐劭的,只不过回头想想,齐劭若是说服不动自己,自然会想其他的办法。与其再防备其他,不若一次性解决。何况李敏也想看看,李毓风有什么法子对付自己。
况且他答应了齐劭,对于齐劭当初对他的搭救之情,经此一事,便已经还清了。
看到李敏微微蹙起了眉头,却极力掩饰的样子,闽坚并未再坚持,而是擦了擦手,把念祖拉过来,给了李敏一记安抚的眼神,“你放心吧,有我在,绝不会让念祖出事的。”闽坚知道,李敏每当露出这副表情,便是不高兴很忧虑。知道自己再计较下去,便是狭隘了,闽坚当即爽朗地答应了。
“还有朗儿。”李敏紧接着说道,“朗儿在武堂,闽大哥,到下午朗儿黄昏之前,你提早把朗儿接回来,接回你家里来,知道吗?”
“发生了什么事?”闽坚郑重问道,粗豪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李敏把念祖放到自己这儿,闽坚或许还能理解,无非是觉得念祖傻子一个,爱闹腾,碍了李敏的事了;可是现在李敏把朗儿也塞给自己,这其中一定发生事情了!
闽坚想着,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记,都怪他,若是一直跟在敏儿身边,就不会疏漏敏儿的事情了,现在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李敏笑了,语气突然间变得一团轻松,“闽大哥你不知道,现在修河堤,族长要我将全程监工的呀,再把朗儿放到你这儿来,我便去族长家帮工,实在没有时间照顾他们俩。还好郦儿在福喜家,过一会儿我还要去看看郦儿。”
“原来是这样。”闽坚不疑有他,看到李敏轻松的语气,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当即点头,应了李敏。
李敏又说了几句话,便匆匆走了。闽坚站在原地,目光长长,直盯着李敏的背影消失了,才叹了一声,回过神来。可他身边的念祖,却一直盯着李敏离去的方向,眼神很是空洞而悠远,灵魂像是出窍一般,身子笔直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闽坚瞧了他几眼,叫了几声,看他一直就不动弹,闽坚也不再去管他,心中想着这傻子是越来越傻了。
李敏匆匆走了,跑了趟武堂,把李朗安抚下,便朝着赵婶儿家去,携着赵婶儿一同去了福喜家。因着福喜去上工了,家里只有一些女眷,李敏跑去了,显得有些唐突,便牵了赵婶儿一齐去。
看到郦儿长得白白胖胖,李敏把心放进肚子里,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睿然,李敏便叫着他一同去了族长家里。
族长刚刚从河堤上回来,看到渐渐起形的河堤,心头一片慨然,若是没有李敏,这河堤也不会这么快地建起来哇,这转眼就看到李敏与睿然同来到了,忙招招手让李敏坐下,再谈河堤修建一事,李祺甫让人把李敏的那张工程图拿来,又细细地指了一番,让李敏把其中的一段防预水患的堤坝再重新讲解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