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六子凑近桃花的耳边,细细地说了起来。
原来,这位少东家名叫欧安和字安易,是云天阁老板欧盛富的二儿子,而在他之前,欧老板还有一个已经二十岁的庶长子欧安同,虽然出身不如嫡出的欧安易,但是毕竟是欧老爷的长子,在他的身上也倾注了许多的心血。况且比起平日里一心礼佛的大太太,温柔小意的苏姨娘更讨他的欢心。
故而欧老爷在培养接班人的问题上还是有些踌躇不定,便让几个儿子都出来独自管理分店历练一下,也是考校一下他们的能力。
“当然,庶子和嫡子不能相提并论,所以那位听说被派到更偏远的小店去了。咱们少东家来的可是东家当年起家的老店,大家都说,其实东家就是给少东家一扬名的机会,毕竟当初大少爷入行要比少东家早上不少。”
小六子肯定地下着结论,在他将来掌权的必然是少东家,从他的称呼上便能够看出。
桃花听得头疼,这简直就是一出古装家庭lún_lǐ商战狗血大戏啊。但是对她这种亲爹都下落不明的小老百姓来讲实在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把小黄留给小六子照顾,桃花从云天阁的正门穿出去预备去医馆,却发现街上围了许多的人,一个白衣女子正抱着孩子站在中间。
一个熟悉的声音凄厉地控诉道:“易郎,你好狠的心!”
第三十九章 薄情郎,负心汉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
只见这女子头挽一个极简单的懒妆髻,身穿鹅黄轻绡窄袖襦衣,下着粉青缟绉纱裙,外罩一件直领半袖素缟褙子,身无细软,脸无粉黛,一张芙蓉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一双美目带恨含嗔,一身素色的衣衫裹住她羸弱的身体。
虽然只是抱着孩子站在那里,却仍然展现出柔若扶柳的脆弱,围观的众人无不动容,小声地议论着哪里来了这天仙般的人物。
桃花却愣在了原地,和上次见面时彩绣辉煌宛若仙子的模样判若两人,桃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次在书肆**到了女人。
毕竟,美到她这种程度的美人不是能经常见到的,虽然当初只是惊鸿一瞥,桃花清楚地记住了她的长相。
想起上次见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男人对她的迷恋和宠爱不言而喻,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且为什么还抱着个孩子?两人已经成亲了?桃花看得一头雾水。
她是这一声“易郎”,比起旧时的千娇百媚,充满了愤怒、哀怨和决绝。
“易郎,我知道奔者为妾。所以自从跟了你,我便没想过你能娶我,若能守在你的身边也就知足了。怀了你的孩子,我欣喜若狂,纵然你在我临盆之时仍与别的女人厮守。但是,但是若儿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病死却不肯救她——他还没有满月啊——”
说到这里,那女人已经痛哭失声跌坐地上,怀里仍紧紧抱着那个婴孩,周围想起一片惊讶的呼声,这时众人才发现,那婴孩的脸色铁青,已经是断气的了。
桃花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半月有余,若是这孩子才出生不到一个月,那女人在当时不是怀孕接近临盆就是生完没有几天。
虽说上次见她只是一面之缘,但是桃花对她那盈盈可以一握的纤腰可是印象深刻,要说那样的腰身是刚刚生完孩子或者怀胎十月,那是绝不可能的。
站在那女子面前的,正是那日见到的贵公子,不,应该是欧安易。
与那时的春风得意不同,他的脸上仿佛结了冰霜,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艰难地说道:“彤娘你在说什么?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咱们的,而我的女人也从来只有你一个。”
彤娘望着他凄惨地一笑,“果然,到了这时候,你也不愿承认我吗……因为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因为我的孩子不是你嫡出的长子,所以,他就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吗?”
站在那公子身旁的还有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是欧盛富。头戴平结硬裹璞头,身穿石青织金锦直缀,腰间一流进绞纹腰带两端长长垂下,权鼻横腮,长相雄伟。
此刻他的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眉头紧紧锁起,右手转动着拇指上老坑种的翡翠扳指,不悦地问:“易儿,这是怎么回事!”
欧安易充耳不闻父亲的质问,只是紧盯着彤娘,沉声问道:“彤娘,为什么?”
那彤娘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却还是狠下心来,眼中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落下:“我也想问你,那女人是谁?为何……这是你的儿子……你的骨肉……纵使你看我不耐,远远地赶了我们去,我也不会纠缠你……”
短短两句话,字字血泪,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般的绝色女子,实是少见,一般人只要见她落下泪来,便已痛心不已。眼下听了她的话,在看站在她面前的负心汉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大家不禁义愤填膺。
“你还是不是人?自己的骨肉啊,孩子都死透了,也不问一声!”
“这人我知道,就是这云天阁的少东!前一阵子经常看见他和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出入瓦子街……”
“瓦子街?好人家的姑娘哪有一天到晚和汉子去戏院茶楼**作乐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难怪蒙着脸。”
“小娘子,你也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