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又说:“但大富大贵之人磨难重,孩子缺水缺金,生根晚。”卫民妈一听又是心头一紧,没等瞎子说话,急着问有没有解法,瞎子说:“首先要起个好名字,老话说,不怕生错命,就是起错名,好名字保他一辈子平安,名字里必须有水字旁和金字旁。”
“求先生您这会儿就把名字给起了,这边感激不尽。”卫民妈边说边将这2000元往瞎子手里塞,她听说瞎子眼睛看不见,手上摸得出给了多少,2000元也不算小数字了。
果真瞎子用了番心思,嘀咕了半天,算出三个字:“方洛鑫,小名东宝。”
卫民妈得了宝似的一字字记下来,念来念去,越念越顺耳,越念越打心上来,瞎子说:“这名字是最好的了,不过你最好跟亲家、儿子媳妇商量一下,不同意也好过来重新定。”卫民妈先听他说到内亲和外亲,心里已经得意得不得了。没事没事,我是他亲奶奶,我说了算。
按陈先生旨意,又去旁边庙里出500块钱将字写红纸上托和尚上香念佛一番。
回去后告诉卫民父子,父子俩对这名字也是欣赏有加,卫民妈到底有点心虚,心下纠结要不要跟亲家通报一下、解释一下,侥幸想,他们知识分子,以前提的要求说不定只是随口说说,不真当一回事的,都是为东宝好,亲家总会表示理解的吧,说不定还感谢她出了力出了钱呢,可再细思量,不对啊,正因为是知识分子,他们是极痛恨这些所谓算命八卦的,肯定不信瞎子陈这一套,反将过来不认这名字怎么办。别又节外生枝了,这名字我要定了,卫民妈决定来它个先斩后奏。
隔几日选好日子,将儿子媳妇结婚证、孩子出生证等证准备齐全,来到派出所报户口。现都是独生子女,为起名字常有纠纷事发生,按规定得男女双方携带各证件到场,但到底不像办产权证严格,秀丽街派出所那户籍警正好是卫民堂姐的表弟,卫民妈认识,塞他两包烟,假说儿子媳妇太忙没功夫跑,委托她来办理,人家小伙子整天忙得屁股冒烟,哪想得到报个名字还有什么猫腻的,当场就给报了,卫民妈如愿而归。
华木妈一直蒙在鼓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本来她并不认死理非要个华字,但她认为卫民妈这事做得太不地道,背信弃义,对人缺乏起码的信任和尊重,那是道德和人品问题。知识分子要面子,跟卫民妈撕不下这脸,又怕事情弄大让女儿不好做人,滋生婆媳矛盾,所以独自生着闷气,为此跟卫民妈结下梁子。
从东宝出生、哺期、婴儿期到上幼儿园、上学,两家人不知道结了多少鸡毛蒜皮的怨,说来说去都是观念的差异,一个讲科学卫生一个讲传统旧识,一个要圈养一个要放养。
可现在这事非同小可,这是原则性问题,做医生的华木妈常年职业习惯让她对患病保持一种理性的平静,即使对自家亲人,那日里卫民妈去医院配药,她们就此事说了起来。
“要正视现实,有病就得治,再说东宝那是轻微多动症,吃少量精神内科药就能控制症状。”华木妈穿着白大褂坐在专家门诊室,面对东宝妈劝说着,好像是讲外人的事。
卫民妈觉得华木妈小题大作,而她那冷血口气听了更叫人生气,怎么都觉得像是对她一直以来放养孙子的嘲讽,她说:“您是不是在怪我没把孙子带好?如是您就明说,我改,我照您的意思去做。”
“亲家母,您多想了!要说这病,大多查不出明确病因,也可能是是华木怀孕三个月那次感冒造成的,也可能是产时东宝头给夹了一下,出来受了点伤,还有遗传因素的影响,这个都不好说的。”华木妈站起来,走到水池边洗水。
卫民妈听了“遗传”两字,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妹妹的儿子,卫民的表弟树峰,从小好动得异乎寻常,整天猴子屁股坐不住,到处乱跑攀爬,在学校打架生事,层出不穷,去医院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初中都没上完,父母愁尽脑汁,现开了个小杂货店让他糊口饭吃。
说不定是那时医学不发达,没这病的说法?我的东宝比可他好多了,至少成绩在班上也是中等。卫民妈自我安慰。
“反正我不同意,那些精神类药只会让人越吃越傻,我们打死也不吃。”她气呼呼离开了专家门诊室。
两家老人的争论很快蔓延到卫民和华木那里。
“你就这么一直愚忠愚孝去吧,反正害的是你儿子。”
“你别象你妈那样疑神疑鬼的,哪个男孩不好动,大了就安静了。”
“你怎么死说也不听,我不是单听我妈一面之词,问了其他专家呢,你不治对他目前学习有影响。”
“好好,那你吃,你是为学习提高吃还是真正为他身体考虑,脑子吃呆了,你是要哪样。”
华木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但她看不惯卫民总是自己不研究拿起来就下判断的自以为是。
“我决定给他吃,不要变成你表弟那样。”卫民妈自然不会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自打嘴巴,而华木呢,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钻研这病的遗传因素里发现了这个案例。
“我表弟怎么啦,虽然没大出息,现在不是挺健康快乐生活着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