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妾身怎么说也是如水般一朵妖娆夜莺……你丫敢张嘴说个不字妾身就给你一下狠的信不信?”冰蒂斯随手一握拳,直接捏出空爆来,随后才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妾身敏感什么的,只是今天正好看到那个人偶小丫头在你书房门口站着,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模样,简直让人心疼好么——你堂堂一届圣爹。竟然忙工作到了把闺女疏远成这样的程度,妾身再看不出来那真是瞎了。”
我感觉脸皮一抽:“哈?原来你就是这么判断我最近心态不好的?”
“不这样还能怎样?”冰蒂斯皱着眉,“你连闺女都不顾了,这情况还不严重么。”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你知道那丫头为什么今天变成这样么?”
冰蒂斯摇摇头,但脸色貌似已经有点微妙了。
“因为她昨晚不睡觉彻夜捣乱,最后用床单把我绑在床上。还把叮当关进了她的箱子里——我决定罚她半个月零花钱,就这么回事。”
冰姐脸色顿时十分精彩,那是一种“老娘火烧火燎前来拯救世界以为你遭遇了重大人生波折结果竟然是跟熊孩子斗气”的表情,她张了张嘴,终于憋出俩字:“就这?”
“当然就这啊,”我耸耸肩。“再苦不能苦孩子,你看我工作再忙什么时候冷落过家里那帮熊孩子?除非她们自己作死,你看我平常连句狠话都不舍得说的……”
冰姐一口气抽进去,周围空气的含氧量几乎都跟着下降了一大截:“嘶——搞了半天你们爷俩就为这事啊?那个人偶丫头一脸幽怨看着书房,妾身还以为你终于也走上那种‘事业型父亲忙于工作冷落家人终致孩子缺乏父爱早早进入叛逆期’的路线了!尼玛紧张了一下午!”
“叛逆期?那熊孩子从跟我认识那天起就是叛逆期。她那臭脾气得叛逆一辈子!”我撇着嘴,“而且你从哪来这奇奇怪怪的思路?我怎么听起来总有点耳熟呢……”
冰蒂斯痛心疾首地一拍长椅:“求别说——妾身这两天公益广告看多了行不?”
我只能嘿嘿干笑着。努力不让这个女流氓因尴尬过度而暴起伤人,但说实话自己心里还是颇为感动的:误解归误解,冰蒂斯这份心意总是真的。
“你笑的很奇怪。”冰蒂斯平常大大咧咧,有时候敏感起来却简直不像个女流氓,我这边脸上表情刚有点变化,她就立刻疑惑地看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谢谢你的关心,”我的嘴角微微翘起,“别露出这种表情,我这两天心情确实不怎么好……虽然跟你想象的还有点差距吧,但启动端的事给我压力真的很大。”
冰蒂斯垂下眼帘:“妾身这倒是误打误撞给你打了气么?”
我只是笑笑,也没说话,就这么跟冰蒂斯一起安静地看着路边行人越来越少。眼看着天色渐暗,就在我准备起身招呼冰姐回家的时候,后者突然叹了口气:“看到路上这些行人了么?”
“额,看到了,有什么问题?”
“什么都不知道真好啊,无知是福,”冰蒂斯很罕见地语带感性,她的眸子无焦点地望向远方,似乎一瞬间看透整个世界的众生沉浮,“你看,他们忙忙碌碌地度过每一天,全身心都沉浸在自己的柴米油盐和短暂一生中,没人知道有一个叫做虚空大灾变的东西正在慢慢逼近所有秩序世界,他们对世界末日毫无感觉,‘宇宙破灭’在除了神经病之外的所有人心中都是个遥远到完全无需想象的概念。没有人知道大灾变最迟在数百年后就会发生,他们创造的辉煌文明,壮丽的历史,视若珍宝的一切,甚至整个宇宙,都将在一次归零反应中灰飞烟灭——当然,前提是假如我们失败的话。”
我诧异地看着冰蒂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提起这些,这听上去可不怎么乐观,不符合这个女流氓一贯没心没肺的风格。
“别这样看着妾身,妾身其实也有很感性的一面。”冰蒂斯笑了笑,“你看看眼前。不这样觉得么?无知是福,而且对大多数寿命短暂的凡人而言,哪怕数百年后就是世界末日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意义,但我们却不能这样想——不管是星域还是休伦还是希灵,我们居于顶点,知道很多东西,就不得不承担与之俱来的责任。所以有时候也会羡慕他们啊……什么都不用管多好,反正有一帮神明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拯救着世界。不过也只能偶尔这么想想罢了。这消极怠工的念头要是被我老爸知道肯定至少是吊起来打三天的结局——你可得替妾身保密。”
我惊讶地看了冰蒂斯一眼,随后笑着点头:“好好好,知道了,平常没心没肺的大姐大也会有消极的时候,肯定替你保密。说实话我现在还有点高兴了,知道连你这样的特种生物都会心志消沉,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平衡了。”
“就是为了让你平衡……算了。你就当没听到,”冰蒂斯摆摆手,“妾身可不是消极,只是偶尔会有感而发,神明是世界上最负责的生物,但你也得准许我们工作之余发两句牢骚是吧?而且你眼瞅着也成神了。嗯,众神头子。”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跟冰蒂斯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委实不短,我寻思着自己再不回去珊多拉就该饿疯了(她会努力等我回家再开饭),于是对冰蒂斯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