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已经远离五灵山数百里有余,这几日墨九不分昼夜地赶路,路过了几个城镇后,总算到达了记忆中的城市。
璇玑门和莫家距离五灵山说不上近也称不上远,进入这个城后一直往南走,翻过几座山就到了。
只是……看着眼前已经化为一片小镇的城市,墨九有些头疼,几年不见就可能面目全非了,更何况墨九离开了不知几万年,太元界一处不变才不正常。
将一头雪发和惊人的容貌用幻术遮掩,同时一身华服也低调地收敛了往日的张扬,如同一身普通的华丽锦衣,轻轻贴在墨九身上,勾勒出主人卓越的身姿。
将因果玉从储物袋中取出,墨九飞快地用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红线编织着,没一会儿因果玉化为一个玉佩,静静挂在墨九腰间,红线白衣,极为显眼。
此时的墨九,如同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虽然气质飘渺若仙了一些,面容神情淡漠如水了些,不过这才符合一个修真之人的形象,尤其墨九展露的修为是金丹后期。
走进小镇,墨九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关注,镇子里的人朝墨九行着注目礼。
“呦,小哥是外头来的吧?”一位中年大妈笑着询问道,观其气息,有练气七层的修为,只是到了这个年纪,想要更进一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墨九茫然地点头,有些受宠若惊。
前世加上这一世,墨九所受的待遇中,这般热情还是少有的。
大妈也不在意墨九有些冷淡的反应,修真之人,修为越高越冷情,看墨九修为不弱的样子,能点个头已经不错了,中年大妈的修为太低,所以只察觉到墨九修为不弱,却不知道墨九的具体修为。
“第一次来这吧,不知道你是要找人还是问路,这里就没有我刘婶不知道的!”刘婶热情地给墨九介绍着周围,中途还不时有人给刘婶打招呼,显然这位刘婶的人缘极好。
“哎呀,是刘妈啊,上次你送我的那个健骨膏药效真灵啊,我给我家老爷子贴了两次,他那腿就好了!”一位相对年轻的妇女从一侧店铺内挎着一只竹篮,竹篮上披了一块蓝布,见到墨九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跟墨九身边的刘婶道谢,一脸感激。
“哪有哪有,还不是村头王猎户带的键骨草品质好,我也不过是耍了两手制药的手艺!真要谢,就去谢王猎户吧。”
“还是得谢谢你,张猎户那我一会儿再去道谢,来,拿着!”说罢,将手中的篮子硬塞到刘婶手里。
“这怎么行?”刘婶一愣,赶紧将篮子还回去,只是人已经大概知道刘婶的反应,多是不会收下,早就走的远远的了。
刘婶看着远去的人影,转身对墨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是李媳妇,她家老爷子不久前在山上摔了脚,我就和王猎户要了些药做了几贴药膏,如今腿好了,这不……”
墨九看着刘婶的神情,理解地笑笑,索性刘婶也只不过不自在了一会儿,就带着墨九在镇子里逛了起来,边走边说。
“村头王猎户是村子里唯一的猎户,那本事,不肖说,有个词叫什么,百步穿杨是吧,形容的就是他!”
“我们村啊,叫清源村,得名村北十里外的那条清溪,别看我们这村子跟镇子一样,这也是在太元界,上次我去了趟凡界,那里的普通人啊,活得才是苦!几间茅草房能住人吗?吃的也是我们喂畜生,畜生也不兴吃的粗康!这人的日子,怎么过的比畜生还苦呢?”。
墨九不语,他见过许多连粗康也吃不上的凡界普通人,凡界便是这样,几个月不落雨,便会死去一大片的人,甚至会引起瘟疫,到时候,整个城市,不论有没有感染瘟疫,都会被关在城内活活烧死,以防瘟疫外散……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人的哭嚎声响彻云霄,传开了数千里,数万人的怨念和痛苦甚至凝聚化魔,死后也徘徊在废墟内,一次又一次经历活活烧死的过程,无法进入轮回重新投胎……
“村东那家‘何元堂’是镇子里的药堂,里面的大夫啊都是义诊,我们村子里谁得个病啊都会去看看,最重要的是何元堂里面的何老可是个三品丹师!”。
丹师分九品,再上去是十二品仙丹师,三品是低阶丹师的极限,在这个地方确实极为难得。刘婶的表情极为自豪,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墨九知道,她是爱极了这个镇子。
“那个是王寡妇,年轻时丈夫出去找工,结果再也没回来,怕是遇上妖兽了!她就一个人拉扯着女儿开了个豆腐摊,村里人都会来捧捧场,让他们孤儿寡母的有个日子过……她女儿也争气,检测出来是水木双灵根,被第一门派璇玑门收去做了内门弟子!哎,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刘婶略带欣慰的话响在耳边,墨九观王寡妇眉目清和,一脸坚毅,尽管人至中年,为生活操劳,可依旧掩盖不了昔日眉间的风华,想来多年前,这也是一位难寻的美人。
璇玑门到如今依然是第一门派,这倒是让墨九有些意外。
“这……这,小哥是不是嫌我烦了?”和刘婶走了许多路后,墨九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突然一脸局促的刘婶,宽慰道:“未曾,这些话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土人情,哪会觉得烦躁?”。
这是墨九的真心话,他从未想过,一个满是修真者的村庄能够过的这般和和乐乐,与世无争……他忽然觉得,自己在长生路上蹒跚前行,真的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墨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