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苏痛的只差满地打滚了,一边捂着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一边鼻涕共眼泪齐飞,恶狠狠的瞪着不知所措的龟缩在墙角的雄黄剑,咬牙切齿道:“小、黄!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太疼?!”

雄黄剑抖了两下,委屈的只差没有学白苏苏眼泪共鼻涕齐飞了,它用神识传达自己的无辜:刚刚那一剑,已经是它权衡再三之下力道最轻的了……

白苏苏被疼痛激的恶向胆边生,抹了把不断滚落的眼泪,颤巍巍的伸出没受伤的那只胳膊指着雄黄剑:“信不信我……我明天就把你送给金山寺的砍柴僧?!”

小黄剧烈的抖了三抖,一下子龟缩的更小了,恨不得此刻失去理智的主人看不到自己。

在精神上折磨了一番雄黄剑,想到接下来尚有一场硬仗要打,白苏苏于是好心的放过小黄,半真半假的捂着胳膊坐在地上,一边哎哟一边思索对策。

“发生了何事?”清淡有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紧绷。

来了!白苏苏眼底幽光一闪,慢慢的抬头,果然见法海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门口,双目定定的看着自己受伤的胳膊,眼底有复杂难辨的流光一闪而过,快的她来不及分辨。

白苏苏呜呜咽咽道:“我……我刚刚拿着小黄练剑,一不小心,呜呜呜……”

雄黄剑的剑气所形成的伤痕很容易分辨,白苏苏迫于无奈,只来得及想出这么个小白的借口。

法海俊秀的脸上缓缓浮起一丝无奈。他顿了下,取出一个瓷瓶,站在门口远远的运气送到白苏苏手里:“这是贫僧自己炼制的伤药,你把它抹上,很快便可以痊愈。”

白苏苏泪眼昏花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法海:“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都受伤了,疼的没力气,你帮我抹!”

法海眼底飞速的划过一丝暗色,顿了顿,垂下眼睑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施主总归是女子,贫僧入内多有不便,告辞了。”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白苏苏脑袋一急,刷的一下站起来,挥手便将那只小瓷瓶扔到门外:

“你……你见死不救!你要是走了,我反正没力气抹药,到时候血流干死掉,就让全镇江百姓都知道你这个金山寺的住持间接杀了人吧!”

白苏苏表面怒气冲冲理直气壮的耍赖,心里却是忐忑的不行:这人万一一怒之下走了呢?

良久,修长的人影顿了顿,终是无奈的缓缓转身,淡然清朗的声音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响起,表面的疏离中,夹杂着难以分辨的困惑,无力,与压抑:“白施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白苏苏被法海的俊脸上那一瞬间显露出来的复杂表情弄得小心肝拧了一下,不过……也没时间去分辨,她无力的举起血淋淋的胳膊,无辜的道:“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上药。”

法海垂目:“贫僧是出家人,终究有所不便,还请白施主不要为难贫僧。”靠

靠靠,白苏苏这一回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法海这回从杭州回来之后,似乎,好像……恨不得躲得离自己远远的?!

什么多有不便!以前怎么没听他说过这种迂腐的话?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苏苏抬眸,仔细的观察着微微垂下眼睑的法海:

年轻的僧人一席朴素的灰色僧袍,淡然的立在门口,幽淡的月光在他身上投下薄薄的一圈剪影,优美的仿若画中人,一身超脱凡俗的寂寥沉静之气,似乎没有任何欲求的世外人,又似乎静静的掩藏了无数的心绪。

白苏苏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门外的那个人……白苏苏在这一刻,蓦地敏锐的察觉到他心底压抑的无奈。原来……他那样的人,也有什么无法排解的烦恼啊……

然而,现在法海的禅房那边,弈必然正在想方设法救王,如果自己不拖住法海,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必须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深吸了一口气,白苏苏缓缓做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她低低的垂下脑袋,毫不在意的将受伤的手臂放在腿上,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算了算了,那你走吧,反正我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也没有人在乎,又何必上药?多此一举!”

白苏苏的心莫名的揪紧了,她知道,若自己作戏到了如此地步,法海仍不进来的话,那今晚,自己是无论如何阻不住他了。

一切……全靠天意了,而她所能做的,便是如今这般赌一场,她唯一的赌注,便是法海的慈悲,以及,白苏苏尽管一直不想承认,但心底却隐隐明晰的他对于自己的那点……特殊情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白苏苏的心缓缓沉下去的时候,眼前光影一暗,一个人影默默的蹲了下来。

白苏苏的心倏地一颤,惊喜的抬头,便见法海静静的蹲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那瓶被他重新捡回来的伤药,这是……赌赢了?白苏苏紧张的屏住了气息。

眼前,法海微微的垂着眼睑,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沉默着,缓缓的倒了一些膏状的药物在修长的指上,然后,微微抬眸,一言不发的用另一只手执起白苏苏受伤的手臂,轻轻的涂了上去。

疼痛而灼热的伤口,甫一遇到冰凉的药膏,周围敏感的肌肤登时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而白苏苏的心,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也倏地颤了一下——

在经历了刚刚无奈的试探与威胁之后,却终于用这一种方式,间接的证实了,他对她终究是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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