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安慰着母亲,一直陪伴着母亲的悲伤。
父亲坐旁边一直没有言语,他也有同样的顾虑,自己风霜残年倒也罢了,妻子和女儿跟着自己受罪,尤其是小女,未来当如何?真是不敢想。他恨自己没法折腰事权贵,一身傲骨落得被陷害的地步,真是真话说不得,实事做不得。
2
艰苦的行程后,终于抵达惠州府第。
一片荒草凄凄。让人顿生凄凉之感。
安顿好家人,妻子和女儿收拾细软,杨大人去拜访当地官员,虽然很是反感拉拢关系之官场,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再遭这些人谗言,再被发配到海南去,可就更对不起妻女了,为了家人他也要忍耐,强装笑脸去作陪官场应酬。
3
席间,有个人和他一样言语不多,抑郁寡欢,倒是吸引两人不由的坐在一起。但也不过礼貌性的打声招呼而已。
在逐渐的来往中,知道那人陈姓,是个被贬的原京城史官,一身的学问,现在不过任番禺知府。两人颇有些惺惺相惜。来往稍微多一些。
4
陈知府母亲50大寿,只邀请了杨知府,为酬知己,杨知府嘱托妻子和女儿为陈老夫人绣了长寿裙褂,特地带着去。
老太太太喜欢杨夫人的手工,一定要邀请夫人小姐回谢。
推脱不过,杨夫人和凊竹只好郑重前去拜访。
5
陈知府的少公子,是个习武之人,在佛山开有武馆,远近闻名,吸引着许多人慕名前来学武。
为庆贺祖母寿辰,他也从佛山赶回。
正碰上娴雅端庄的杨夫人母女,那羞涩文静的小姐跟着母亲后面,亦步亦趋,不多走一步路,不多说一句话,白皙的皮肤,弹指可破,如云的云鬓,白色的丝绸衣裙,纤巧雅致如同风中摆柳,娴静羞怯若同雨中含苞的白荷,与常年在岭南看见的黑黝泼辣的女子不同,如同是水中捞出的姑娘,水灵的如同百合花。他悄悄跟着后面,心里很是惊喜。赶快找母亲引见。
母亲也很是喜欢娴静的凊竹小姐,母亲以前也是西关的大家闺秀,见过世面,和父亲在京城住过,也见识过灵秀的江南女子,今日一见,更是喜欢,心里暗暗佩服儿子有眼光。如果不是杨家遭贬,还遇不上这样清雅的女子做儿媳妇呢。她实在有些不喜欢不修边幅、虽能干粗活却不细腻的岭南女子,许是和娘家一直都是大家有关。门当户对才是舒服些。尤其是陈家也走南闯北走过很多地方,他们回来是有告老的意思,母亲和子女一直在岭南,是有归心的,虽然给家人盖了华丽的园林,就在番禺城内,但是,总是老来思归吧,与杨家的背井离乡不同。
热心的陈夫人,加上心底的私念,引见了自己的少子。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杨夫人母女,没有想到会见到男子,凊竹一直低着头,母亲礼貌地做了寒暄。
6
陈公子成为杨大人的很得力的助手,他放下自己的事,对杨大人的事,事事都上心,使得杨大人很是欣赏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很是感激陈家的人处处相帮。
这样,陈大人在夫人耳边风吹之下,厚礼和少子登门求婚。杨大人念陈家人的热心和看重,应承了婚事。杨夫人有些犹豫,她不想女儿永远埋没在这样的荒蛮之地。但是杨大人确实受人恩惠,嘴上也说不过去。女儿也到了婚嫁年龄。
这样两家定下婚约。
7
杨夫人的母亲仙逝,杨大人因为事务朝廷迟迟未批假,所以杨夫人就只带着女儿返江南奔丧。
母亲和哥哥、嫂嫂见过礼。
阔别的故乡和不能尽孝的母亲的离世,让杨夫人好哭一场。凊竹陪着母亲,也是伤感重重。
眼前高大的一个身影,递过来一丝绢帕,是凊竹最喜欢的杭州丝绸帕,她抬头看见一位儒雅的公子,“姨妈,表妹节哀。”
原来是表兄。他已经从一个冒失的小子长成个儒雅英俊的男子。
清竹羞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是当年的孩提时代,男女有别。
8
表兄的温文尔雅是岭南人没有的,母亲看出表兄对凊竹的关心,赶紧说在岭南已经订了亲,表兄很是痛苦和伤感,清竹也有伤心暗在心,原来自己还是这样爱着自己家乡的气息和文化,人的温和的相处方式。耿直的岭南人,让她总觉的哪儿有别的,总是找出来了,但是,他们品质不坏,又是父亲的难得知己,已经订婚,必须守婚约。凊竹含泪压制住自己对表兄的感情。
理智的清竹和母亲,忍耐着误解,以为看不上表兄的误解,母亲实在撑不住了,就让清竹自己做主。凊竹含泪告之自己的心意,母女相对而垂泪,次日,觉不宜久留,就洒泪挥别。哥嫂和凊竹表兄虽被拒绝,还是盛意送别。
9
回来后的母女谁也没有说出心里的酸楚,不想父亲难过。
婚期如期进行。
婚后半年,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