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子,大姐二姐牺牲自己不是让你这么回报,而是让你幸福的啊,可你为什么就不幸福呢?”大姐流着泪问他,他默不作声。
一个月后,大姐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她留下一封信,信上只写了短短几个字,“从现在开始,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大姐走了后,涛子将自己的外甥女接了过来,当时她年纪也十一二了,可一直没好好读书,也试着将她送进当地的小学读书,可怎么也跟不上这边的节奏,没法子,涛子只得将她送了过来,当个服务员。
说到这,张姐忽然停顿下来,问我,“你知道这外甥女是谁吗?”
我看她的神情,隐约猜到了点,“难道是喜儿姐姐。”
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后来才娓娓道来,“是喜儿没错。”
“喜儿是个可怜的姑娘,从小得不到家人的关爱,因为是女孩子,也受到了很多的歧视。刚到我这边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动作又笨拙,好在她手脚还算勤奋,渐渐的,也干得有起色了。”
涛子与他妻子的感情一直很淡,也难怪,他本身就是冲着钱去的,等生完张博,基本上就不常回家了。她也是高傲的人,涛子在外沾花惹草,从不去说,从不去劝,渐渐的,夫妻间的感情就越发冷淡。老爷子去世后,他更是肆无忌惮,有时候好些日子不回家了。
男人有时候不就是小孩吗?女人要哄,要宠,像她从小是手掌上的宝贝,哪受得了这种委屈,也难怪他们最终离婚。
要说这件事涛子最后悔的还是没能好好待他儿子,这小子从小跟着他母亲长大,连父亲的面也难得看过几回。好几次涛子买了玩具,被他母亲给扔了,如此几次,涛子就没买过东西给他儿子了。父子间生了间隙,可不比母子,两个男人之间,有条鸿沟是跨不过去的。
她说到这里时,我忍不住想起那个青涩的少年,叛逆,冲动,可他心里明明是需要父亲的关爱来着,可骄傲与自尊让他放不下,除了选择拒绝,别无其他选择。
如此,便断了父子间的情分。
“其实他心里是在乎这个父亲的,要不然,也不会特意问我他爹的事了。”我突然插了一句,张姐茫茫然的看着我,不说话。我继续说到,“张君涛也是,心里其实是爱这个儿子的,可好久不曾亲近,他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他们实在是奇特,明明心里有对方,可嘴上却要说些伤人的话,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得过自己,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也许吧。”张姐轻轻的应和。
随即,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
“还记得上次那个李老板吗?”张姐忽然问我,我思索了好久,才想起那个胖胖的油腻的家伙,坚定的点点头。
张姐忽然激动起来,“就是这个老混蛋,早就看涛子不顺眼了,那次的事情弄大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之后太平了一段时间,涛子也轻敌了,以为这事就过了。好些时候都没出什么问题。后来,涛子干起了走私货物的买卖。一开始没什么事,大家也都相安无事,渐渐胃口大了起来,上次弄了一大批的货物,已经到了海关了,那边的关系也已经打通了,不知怎的竟被人举报,举报人将底交代个底朝天,这下完了,被警察知晓后全都查扣了。警察顺藤摸瓜就查到了涛子头上,不但查扣了他所有的货物,连带着厂子也受了影响,停顿整夜了好些日子。涛子后来知道是李老板搞的鬼,但也没办法动他。更加糟糕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家知道后,马上就来索赔款子,涛子一再央求,也不依不饶,没办法只得跑去加国问他前妻要点款子。她念在以前的恩情上给了他一笔钱。回来后先将钱还清,随后准备干票大的捞回来。那时候他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我多次劝他不能这么干,还在风头上,总得避避风头吧,可他就是不依不饶,偏要将损失的钱给补回来。我也劝不住他,除了派人暗地里调查外,其他什么都帮不了。这不,还是给人暗算了,下了套,现在涛子什么都没了。”
她说到这,眼泪又流下来,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她说的极快,上下嘴唇不停抖动,甚至于会反复重复同一句话,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此时的她,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我前后算算出事的时间,正是高三刚开学的那段日子,那天还去过他那里,可他除了安慰我,什么也没有透露出来。我好恨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就不多问他些情况,哪怕知道些,还可以安慰他一下,可他为我付出这么多,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涛子的厂子,要是早一点关门,受的损失还会少一点,可他担心要是你知晓了,会影响你的考试,因此才一直硬拖着,白白损失好多钱。晓晓,这些年我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别看他花钱无度,可他心里都是有打算的,只是面对你,不知道为何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我劝他别这么干,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怎样也好,也不能毁了一个孩子的未来。他给了你未来,却给自己找了麻烦。”
此刻,我的眼泪终于无声无息的落下,长大后哭过几回都能数过来,上一次还是在这边被成哥差一点羞辱时,可就算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