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傅之晓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简顷眸光幽幽,勾了下唇:“不是说过的么,去大楚。”
傅之晓愣了愣,她是想过将来有一天如果自己没办法在这块土地上安静的生活,或许可以试着相信殷王,可绝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她蹙了蹙眉:“现在?”
就算再换个地方也行,其实只要和殷王分开,齐昀也就没有再找她的理由了。
“夫人该不会忘记答应过我的事罢?”简顷慢悠悠地挑开胸前的一缕墨发,一边眯起眸子。
傅之晓尴尬了一瞬,她当然没有忘记,毕竟简顷几近色诱骗取她的承诺,当时脑子一热就应下了,此时想来想去也没有推拒的道理。
“夫人?”简顷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傅之晓赶紧点头:“我是答应过,可是现在去太过草率了。”
在前方驾车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袁离,闻言几乎想敲傅之晓脑袋,殿下这样高傲的人自然是希望人人都顺着他的意,若是忤逆了他,怕是会讨到苦头吃。
果真,车内哐当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袁离虽然很好奇马车内的状况,却只能专心驾车看路。
马车内,傅之晓紧张地额头冒汗。
简顷忽然直起身子,伸直胳膊将她固定在马车角落里,后背贴着又硬又凉的车壁,面前是简顷极为瑰丽美貌的脸。
靠的近了,他身上那股惑人的冷香迎面袭来,傅之晓脑子晕乎乎的,忽而又听见他嗓音暗哑的道:“夫人是想反悔么?”
傅之晓下意识抬头,正好撞进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但这双眸子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更为浓黑了些,眼底似乎有更为阴冷的雾气弥漫开来,她几乎当即就打了一个寒颤,正对上他精致诡艳的脸,沉默了。
片刻,她又一把将简顷推开:“说话就说话,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明知道自己长得漂亮,还专门去魅惑别人!
简顷轻笑几声,又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坐到一边,侧目看着她,嗓音幽凉:“夫人,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傅之晓一怔,看见那靠着墙的美人忽然露出妖异诡美的笑容,在这样的夜里,更显得犹如暗夜妖灵。
这种仿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的感觉让傅之晓心里十分不安。
简顷挑着眼尾,愉悦地勾着唇瓣——
被他看上,便绝对不允许逃离他身边了。
傅之晓只觉这个笑容太过诡谲叵测,迟疑了一下,便抛到脑后:“现在直接去大楚?”顿了顿,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夜空中的星星,轻蹙眉,不解地道,“可现在似乎不是往北的方向。”
简顷眼珠动了动,慢悠悠转过去,弯起唇角:“夫人的脑袋总是时聪明时愚笨呢。”
傅之晓:“……”
这厮的嘴巴总是不时说出些令人生气的话来!
两人生活在一起,尽管有时会和他斗嘴,可多半也是傅之晓吃亏,另外一方面,她总是轻易的发现简顷的情感波动,简顷位高权重,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底线,而傅之晓每每只敢踩着那条底线游戏,却不敢越过。
这一点,简顷自然也清楚着,傅之晓比其他女人更为让人窝火,或者说是有意思。
这么一想,他就更想要占有她了。
傅之晓轻哼一声,也不跟他扯皮,事实上今天的简顷,心情绝对是很好的。
试问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让对手眼睁睁看着猎物被夺走更为开心呢?
可换言之,齐昀对傅之晓明显有着别样的心思,这又令简顷心里扎了根针一般恼火。
“你以前见过齐昀?”简顷忽然问道。
傅之晓迟疑了一下,简顷明明知道她给齐昀看过病,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担得上“见过”一说,既然如此,那便是更往前了。
“没有。”傅之晓想了想,脑海里关于原身的记忆忽然渐渐清晰了不少,“以前我不怎么出门,要说皇亲的话,倒是见过魏王和成郡王。”
她顿了顿,想到成郡王做的好事儿,面色就有些难看。
简顷亦是危险的眯起眸子,只要想到曾经有这么一个男人居然差点和傅之晓成亲,他就想把这个男人扔到地牢里让人好好伺候伺候。
两人都沉默下来。
黑夜中,远处浓烈的烟雾和火光越来越远。
*……*……*
而青石城,火药引起的大火总算被匆匆赶来的县令带着的人马以及被惊醒的百姓扑灭了。
看着眼前焦黑一片的客栈以及地面被烧过的痕迹,黑夜里,县令的面色如锅底一般漆黑。
他忍无可忍拉过旁边一个正提着水桶的店伙计,怒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说在自己管辖的区域闹出这种事儿,单说这个客栈可是……
他蓦然腿软,差点跪到地上去,后面的小厮一惊,赶忙扶住:“老爷!”
县令深吸了一口气,又站直,厉声吩咐道:“赶紧去救人!”
几个衙役闻言小心翼翼从旁进去。
县令哆嗦着手从怀里颤颤巍巍掏出一块手帕,擦着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完。
他紧张得肝儿都疼了,只得全神贯注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生怕看漏了什么。
正当他紧盯着门口动静时,背后忽然有人嗓音清浅地道:“县令大人在看什么?”
县令顿觉不耐,大人物还在客栈里面生死未卜,还有人关心他看什么!
还能看什么?!自然是看掌握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