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走到城西,城南走到城北,累的她双脚发软,悄悄去了凤鸣轩,不敢上楼,她怕玉阳子问她黑丑有没有消息,问她黑丑什么时候回来,问她黑丑是不是出了事,这里的任何一个问题,她都没有办法回答。也是她运气好,原本每天满到不行的凤鸣轩今天偏偏人很少,听说是玉阳子病了,也罢也罢,喝茶就好。
一盒子首饰换了两千两银票,拿到钱的那一秒,白晓宇好想连夜逃跑,有这么多钱,谁还费心力的苦苦经营,这个价码,随随便便买到真爱好么?可是,钱再多总会花光,何况,这样的钱,是苏安的,不是她的,她要的是姓白名晓宇的钱。
休息够了,刚准备走,只看见一个奶娃娃走了进来,摇摇晃晃,很是可爱,毕竟是二十八岁了,恨嫁的女人总是要天生的母爱,看着娃娃白白嫩嫩的小脸,两个毛乎乎的小辫子,她就是说不出的喜欢,真想抱回家,孩子倒也真是随了她的心愿,直接冲着她走过来。
“你是叫苏安么?”奶声奶气的歪着小脑袋,白晓宇的心简直是融化了。
“是啊,小妹妹,你找我?”白晓宇眼睛里说不出的慈母光环。
“恩,你跟我走。”她顺手牵过了白阿姨的手,不由分说的往外走。白晓宇好像连脑子都不长的就跟着小娃娃左转右转,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在许多双眼睛里。
“姐姐,这是我和奶奶的家,奶奶说我们家住不了这么大的院子,可以卖给你。”娃娃带着她到了一件大房子面前,这真的是很大的房子,白晓宇刚推门进去,娃娃已经撒开手一口气跑不见了。
她四下观察,一进门是个大大的前院,她往里迈进了几步,院子里很安静,院子里有对称放着两个荷花缸,分种一粉一白两种荷花,白晓宇原来是喜欢荷花的,可是,她感觉冥冥中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再靠近,里面会跳出什么来也不一定。
院子里还有三棵槐树,白晓宇虽然不懂风水,只是听说位列三公才能在家里种三槐九棘,想来这院子来头不小,只是,自从遇见苏安这个女鬼,她还是很介意鬼这个东西,所以,槐这个字她特别厌恶。
站了这么久,还没有人来,白晓宇摸摸了袖子里的银票,准备走了。
“姐姐,快跟我去见奶奶啊。”小娃娃站在东边的侧门,娇滴滴脆生生的叫着姐姐,白晓宇笑着走了过去。
越过侧门,白晓宇彻底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院子住着的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后院里有座假山,奇石嶙峋,细细听来,有泉水涌出的声音,转个弯,若有似无,有小瀑布夹杂其中,爷爷当年做木匠,帮人修过园林,教过白晓宇许多东西,只是这么扫一眼,修这假山的价钱,估计也得上万两。不过,白晓宇不敢多看,这假山许久没人收拾,看起来阴森森的,她心跳的厉害。
七拐八拐,在一间厢房里,厢房有些破旧,推开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很刺耳,座椅看起来像古董一样,破破烂烂,摇摇晃晃,坐床上坐着一个老太太,看样子,没有八十一也有七十九,白晓宇本来吓得要死,可是看见这个老人家,偏偏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甚至不仅仅是曾经见过那么简单。
“苏丫头,可还记得我?”老太太看样子耳不聋眼不花,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奶奶倒像是一位故人,只是不大记得。”
“这也难怪,我是你娘的奶母,你小时候,我常常去看你,还总是抱着你玩,不过,后来出了变故,也就没再去。”老太太看着这张苏安的脸,越看越像长公主。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孪生妹妹,皇上对她极为疼爱,她的奶母自然也是身份极高,只是,她不明白,这样的家庭怎么就落魄成这样的样子。
“这府里怎么变成这样?”苏安不解的看着老人家饱经沧桑的脸。
“这里原来是太平王王府,我朝从来不许异姓封王,可是太平王和先帝出生入死,光是刀伤,就有十八处,所以先帝赐为太平王,爵位世袭,我十六岁嫁给太平王做妾室,生下三子一女,正房走得早,我二十一岁当了填房,那时的太平王府真是红极一时,风光无限,后来,我儿子继承王位,虽然是异姓王,可是皇上与他交好,也舍不得让他去封地,还留在这里管理户部。可是十年前吧,这里忽然闹出了古怪,有人说府里有女婴啼哭,有人说府里有百鬼作祟,一下子人心惶惶,官府也罢,军队也好,没人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再后来,当真出了几次人命,也真真查不出线索,儿女吓得搬出了京城去了封地,仆人也都各自去逃命了,本来还有两个婆子,后来一个病死,一个吓死……”
“太奶奶,你还有我呢,铃铛聪明,铃铛保护太奶奶。”奶娃娃哼哧哼哧的往老太太怀里爬。
“对,两年前,我在院子里的后门捡到了个孩子,看着可怜,就养下了,倒也是聪明伶俐。”老太太抱起娃娃,苍老的手抚摸着她嫩嫩的小脸。
“奶奶怎么不同儿孙住在一起?”白晓宇想着,这么大的太平王府,怎么就没个孝子贤孙陪着老人家。
“他们想接我走,可是,我嫁到这六十几年,老成这个地步,没有必要搬走,也舍不得走,莫说是古怪,就是真的有人拿刀架着我的脖子,也没必要反抗不是?”老太太说着自己的生死,好像是在说白菜或者是菠菜的价格一样轻松,白晓宇笑了笑,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