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砍价。
刚才说了这么多,白晓宇现在觉得嗓子有点干,可是翻翻找找,车上好像没有水壶这种东西,你必须承认,这样的设计一点都不人性化。
“那里还有一壶酒。”顾云熙明明闭着眼睛,可是好像比她睁着眼睛的看见的还多。
一转身,果然还有一壶,她也没有客气,拿起来晃了晃,嗅了嗅,感觉味道还不错,就一饮而尽,可是,这酒未免也太烈了点,虽然是第三次喝酒,可是怎么觉得自己的酒量却越来越糟糕,一大口灌进去,胃里火烧火燎的不说,眼前怎么还晕晕乎乎的。
她忽然站起身子,想要出去透口气,可是哪里还站得稳,加上马车又颠簸,左脚直接绊在右脚上,还好顾云熙眼疾手快,一下子揽住了她,要不然,这张脸只怕要拍在车底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重了?”被这个烂醉的女人压在身下,顾云熙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又不太想推开。
“我哪里重了,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操心事那么多,明明就是瘦了呀,你就是天天只抱着柳如烟什么的,不知道而已,她是轻,可是她矮啊……”白晓宇回答的一本正经,可是刚说完,就又趴在顾云熙的身上了。
呼出的气息,带着浓浓的酒味,直扑在顾云熙的耳朵根,不多时,他的脸已经通红,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一个小女人,整天想着带带孩子,偶尔争个宠,吃个醋就好了,别折腾那么多。”他难得说出这样的话,难得看着这样的苏安。
“孩子,是誰的?不是我的;争宠,为了谁家?长公主和我有什么关系;吃醋……”白晓宇没再说下去,她叹了口气,其实埋在心里的东西,就算是酒醉,也不一定能说得清楚。
“也对,你是夫人,不能吃醋。”顾云熙帮她捋了捋头发,样子没来由的亲密了一些。
“是啊,我是夫人……顾云熙,你知道我看见妙陶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她忽然坐了起来,正好骑在顾云熙身上,面对面,眼神迷离,可是却又坚定。“我在想,她虽然是个风尘女子,可是她是那么自由,她没有什么真的不能,她只是不愿,她可以吃醋,她可以高冷,她可以做自己……可是呢,你不能,我也不能……我们看着她好像是堕入风尘,不能自拔,可是,我们却是深陷泥沼的人……”
顾云熙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个女人,看的是那么透彻,好像能够预见一切,可是当她遇到任何糟糕的事情时,都没有选择逃避,不管是多么棘手的问题,她好像都有办法解决,这样的魄力,想来也是吃了很多苦难吧。
“睡一会,到了叫你。”他一生有一知己,名为黑丑,可是黑丑死后,他好像又遇见了另一个懂自己的人,那就是这个假苏安,这个连名字都不了解的人。
“叫我什么?我叫白晓宇……”忽然,这个女人冒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沉沉的睡去了。
顾云熙看着躺在身边的小女人,平静的,安逸的还带着酒气。忽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苏安的皮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运动,不是简简单单的动,而是顺着血管来回游走,他有一个很不好的想法,这大概和那天晚上遇见的那只蛇鹰有关系,观察了一阵子,发现那东西虽然弯弯曲曲的穿行在苏安的身体里,可是她好像没有任何不适,而且看起来睡的还很香甜,也许,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马车还在这条道路上颠簸,夕阳渐渐地沉在了对面的山谷里,落日的余晖带来了漫天的红霞,映在车窗上,别有一种风格,这个时辰,飞鸟入林,走兽还巢,连一向沉稳的这匹大马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为了不过于张扬,顾云熙避开了官道,再走个一刻钟,就要到前面的小村庄了,今晚,就安排在那落脚。
此时,白晓宇还在睡,而且居然还在磨牙嘎巴嘴,偶尔夹杂几句梦话,根本就是睡梦杀手。一个翻身,她的手抱住了顾云熙,他默不作声,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天性使然,他还是拒绝一切的不必要的触碰,这是他的习惯。但是这小妮子好像不死心,她锲而不舍的又扑了过来,然后推过去,然后接着转过来。顾云熙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装睡趁机吃他豆腐,但是仔细看看,她真的在睡觉,三番两次,他也就懒得推走了。
不耐烦的看着这个女人,看着她各种不雅的姿势,像一只趴在暖气管子上的流浪猫,竭尽所能的服帖在顾云熙的身上,她将脸放在顾云熙的腋窝,左手极其不雅观的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寻求着难得的温暖,这个男人已经是听天由命的姿势,毕竟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主动太执着了。
到村子的时候,正好是晚饭的时候,东头那家炖了鱼,西边那家煮了鸡汤,南面那家炒了个鸡蛋,北方那家红烧了猪五花,整个村子弥漫了食物的香气,这样的混杂,用一个字来形容,叫做家。
白晓宇好像是听到了集合一样,猛地惊醒,随后,肚子里发出了非常清脆悦耳的咕噜声,刚才的缠绵悱恻转眼就上了云霄,变脸速度之快,不由得让人佩服,然后她像汪星人一样乖巧的看着顾云熙,拼命地眨眨眼睛,表示就吃这家好了,她不挑食。可是,顾云熙没有理她,马车也继续吱吱呀呀的前行,不多时,慢慢停了下来。白晓宇第一个冲了下来,指望着一推开车门,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