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婧萱不是第一次见彦太医,也不是第一次见彦初寒。
以前见面时,彦太医总以长辈看晚辈的目光来看她,彦初寒对她虽然很好奇,但也不会明目张胆地看她。
但今日,却是大有不同。
此刻,彦太医与彦初寒均是用无比炙热的目光看着她,就好似她是一个宝藏,而彦太医与彦初寒是那寻宝多年的人,在挖掘到宝藏那一刻时目光惊喜且热切。
薛婧萱有些不自在地篡紧了手,福身行礼之后,静静站立于一旁。
不待老夫人说话,彦太医便着急地问道,“听说那鲜梨贝母以及冰糖雪梨汁均是你想出来的?”
薛婧萱心头一惊,原来他这般热切的目光竟是为了这事。
薛婧萱知道,在大丰,关于药膳一说,虽然是有的,但是用得甚少。
原因无他,便是医者只顾医,极少有时间去慢慢研究将药入膳,且大丰的世家子弟多对膳食较为挑剔,药膳药膳,用药做的膳免不了会有药味,对于大丰的世家子弟来说,这是不能容忍的。
若是药膳还是那般有厚重的药味道,甚至有苦涩味,倒不如就喝中药或是食药丸来得实在。
关于给薛老夫人食用药膳,薛婧萱并不想让他人知道。
所以她每次都是悄悄让冰岚去守着厨娘做,做好了服侍老夫人用了,便赶紧收拾了,即便是老夫人问起,她也仅是编个理由胡说一通。
目光扫过桌上那白瓷盅与旁边的小瓷碗,薛婧萱明了,这怕是冰岚端鲜梨贝母进来时被彦太医看到了。
屋子里依旧弥漫着一股淡淡地鲜梨贝母的香气。
薛婧萱微微一笑,极是恭敬地答道,“彦太医太过瞧得起萱儿了,对于这些医理药膳,萱儿是完全不懂的。这不过是萱儿在书上看到的罢了。”
薛婧萱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会医术,懂药膳。
更不愿暴露彦叔,她一直记得彦叔所说,万不可与外人说出她的医术习自哪里。
彦叔该是一只自由飞翔地鸟儿,该是过着闲云野鹤一般闲适的生活,远离尘世,远离一切喧嚣。
不论如何。她都不愿将彦叔带入这尘世。
她抬眸瞧了彦初寒一眼,那眼神中的信任让彦初寒猛地一震。
不知为何。薛婧萱是相信彦初寒的,她觉得彦初寒在认出她后未曾公开说明,便说明他是一个可信之人,实诚之人。
薛婧萱一答完话,彦太医便在心中思量。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的少女,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面容沉静,极是知礼。
但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那股稚嫩。
到底还小,彦太医也不大相信这些药膳方子会是薛婧萱想出的。
这样一打量后。彦太医便有些相信薛婧萱所说之言。
他继续问道,“哦?是哪本书?”
这般问着,彦太医心中也在回想着这几十年来所阅之书。
他活了大半辈子,看过的书不少,不论是医书著作。还是医理药物杂论,他均是瞧过的。
但凡是有些名头的,他也会细细阅读。
他不禁暗道,莫不是他还是错过了什么?
薛婧萱垂眸转了转眼珠,答道,“是萱儿去别院养病时,在别院的书房里找到的。”
“当时年纪小,识得的字不多,也就这两年识得的字多了,知晓那是本医书,正好瞧着上面写了些治疗咳嗽的法子,萱儿想着既然不是药方,仅是药膳,倒也可以试试。”薛婧萱继续说道,“当初在别院萱儿也曾咳嗽得厉害,还是冰菊姐姐托人购置了些贝母及雪梨按照医书上所说蒸给萱儿食用过,正因那段日子食用之后效果甚佳,萱儿这才想让祖母也试试。”
其实,薛婧萱在别院虽然用过药膳,但不是这个。
为了避免落人把柄,薛婧萱便想了这番说辞。
若是无人用过,便贸贸然拿来给老夫人用,定是不妥的,只有这般说才妥当。
彦太医正要问话,薛婧萱却是十分惋惜地说道,“只是可惜,那本医书在别院时,不小心被烛火烧毁,化作灰烬。”
她这一说,反倒让彦太医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了。
若真是药膳医书,那可是宝贝,应该妥妥收藏,哪可能那么容易被烛火烧毁?
彦太医凝眉细瞧了薛婧萱几眼,暗道,既说有医书,这会子又说被火烧毁,莫不是这姑娘言之有虚假?
活了两世,薛婧萱自然不会这般愚笨。
薛婧萱在露出遗憾和惋惜地表情,片刻,又微微一笑,言道,“好在我当时觉着好玩,为着练字便抄了一部分,正好将治疗咳嗽的那篇抄完了。”
“虽然我抄的只有咳嗽那一篇,但总算还是留下了一部分,若是当时没有抄写,怕是什么也留不住。”薛婧萱脸上流露出些微满足。
彦太医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又凝起,颤着声问道,“小姑娘,可否将你抄下的那篇拿给老夫看看?”
这药膳不仅很新奇,而且作用也蛮好,彦太医也顾不得许多,一心想要好好瞧瞧。
薛婧萱爽快地应是,遂吩咐冰菊回去将她抄好的那篇拿来。
薛婧萱所说的在别院找到的医书,是不存在的。
但她确实有抄下治疗咳嗽的一篇药膳。
只是她抄的是彦伯仲给她的药膳书而已。
所以,她也算不得在撒谎。
即便是撒谎,也是为了顾全彦叔,她觉得那是善意的谎言。
冰菊送来摘抄的药膳方子后彦太医与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