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殿中陷入一片宁静。
所有的臣子们都秉住呼吸看着大梁朝身份尊贵的两个人。
一个是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大梁身份最高的君主。
普天之天,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另一个是大梁皇室辈分最高的定国福韵大长公主,皇上的姑祖母。
太祖皇帝亲自定的封号,拥有见君王免跪,直接参与议论朝政的权利。
他们向着谁说话都不妥当,两方都是他们不能得罪的人,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皇上说的义正言辞,可其实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想让安王祭祀宗庙。
他们更惊讶的是福韵大长公主的坚持。
大梁突然多了个安王,很多臣子心里都十分讶异,却又不敢深究,毕竟这里面牵扯的是先皇后宫的事情,一个不好,便是不敬的大罪。
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对于安王的事情要说不好奇,定然是假的。
尤其是皇上和太后对于安王的事情说的很含糊,只大概提了句当年庄妃诞下的小皇子并没有死于宫中大火,而是阴差阳错流落到了民间。
臣子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完全听信这一句片面之词,毕竟这里面的可疑之处实在太多。
当年庄妃怀孕,临到产期,宫中突然起了大火,大火烧了整整一日,宫里向来守卫严密。对于火烛之事管控更是森严,庄妃殿中怎么会突然起火,还是那么大的火。实在是太过蹊跷。
第二,大火过后,当时的皇后对外宣布庄妃以及新出生的小皇子烧死在宫中,但当时到底有没有婴儿的尸体,别人不得而知。
第三,宫里守卫森严,小皇子时怎么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被带出宫的。
.....
这些疑问只要稍微一推敲就会发现无数的问题。
现在听见福韵大长公主突然提起是当年的香宁郡主将当时还是个婴儿的安王带离了皇宫。他们心里不禁恍然。
香宁郡主是福韵大长公主最宠爱的女儿,太祖皇帝也很喜欢。出生的时候就封为香宁郡主,自幼出入宫廷跟家常便饭一样。
庄妃生安王之时,虽是先皇在位,但当时的太祖皇帝仍然在世。做了太上皇,香宁郡主仍是自由的出入宫廷。
若是香宁郡主将小皇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皇宫,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为何香宁郡主自那以后就失踪了呢?
这就能解释为何福韵大长公主这么相信安王的身世了,因为她信自己的女儿香宁郡主,也难怪福韵大长公主坚持奏请要为安王上玉牒了。
宁国公府自太祖皇帝驾崩后,便沉寂下来,就是福韵大长公主,这些年来也多在自己的庄子上,很少回京。
却没想到一回京。就因为安王的事情和皇上对上了。
宁国公府这是表明了要站在安王这一边吗?
很多臣子一瞬间转过很多念头。
龙椅上的皇上并不知道臣子们纷乱的想法,他正紧绷着身子,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福韵大长公主。心里再盘算如果福韵大长公主坚持要请为安王上玉牒,他该怎么应对?
她最好不要倚老卖老,皇上心里暗自沉吟。
福韵大长公主沉默半晌,突然笑了,“我就知道皇上是个仁慈的君王,皇上的意思是说只要安王现在的身子能祭祀宗庙。皇上就同意给他玉牒是吗?”
皇上一愣。
他刚才说的原话是:“朕好不容易得一手足,自然也很想让安王的名字上到皇家玉牒上。可是太祖皇帝有令在先,必须先祭祀宗庙,才能上玉牒,可安王现在的身子根本不能祭祀宗庙.......”
这句话要是按照字面上的意思来理解,确实是他也想让安王上玉牒,只是因为安王现在的身子不能完成祭祀宗庙,所以才上了,不是他故意阻止安王上玉牒的。
皇上没想到福韵大长公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按照自己字面上的意思来问他。
他是九五至尊,自然拉不下脸来说朕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朕就是不想让他上玉牒,又能怎么样。
饶是心里如此叫嚣,可话却不能如此说,否则以后他怎么对着满朝文武,他皇帝的尊严怎么树立?
所以,这层遮羞布还是要披着的。
皇上只能僵硬的点点头,一脸的无奈,“朕心里也十分可惜,可祖宗法制为大,少不得要委屈安王了........”
福韵大长公主打断皇上的话,向皇上躬身行礼,“安王不委屈,有了皇上这句话,安王的心就放下大半了。”
这句话?皇上一时有些迷糊,这句话是那句话?“大长公主,朕的意思是.......”
福韵大长公主笑眯眯的接口,“臣知道,皇上的意思是只要安王能祭祀宗庙,您就给他上玉牒,不是吗?”
这么说好像也对,不过,重点是现在安王的身子无法祭祀宗庙。
宗庙祭祀的程序非常的繁琐,一个健康的人祭祀下来,累得都要瘫了,何况是如今重病在床,奄奄一息的安王?
皇上想了想,也就没有纠正福韵大长公主。
只要安王过两日咽了气,他就是此刻同意他祭祀宗庙又如何,他根本不可能完成整个祭祀宗庙的流程。
“那就请皇上定下安王祭祀宗庙的时间吧,只要安王祭祀宗庙过后,名字就上玉牒。”福韵大长公主上前一步,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
皇上一愣。心里有了一丝恼怒。
福韵大长公主这是想做什么,上了朝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