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准备在今日的朝会上将齐宸靖的势力连根拔除,为此,他和太后已经商量了不少应对之策。
他甚至还暗示了不少心腹臣子,让他们联合众人在朝会上一起参齐宸靖一本。
毕竟要治齐宸靖的罪,但但只靠谋害大皇子一条还不够。
在大臣们眼中,大皇子是他的儿子,齐宸靖是他的兄弟。
为了子嗣而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的话,就会显得他这个皇帝有些凉薄。
若是还有其他大臣联合上书,要求治齐宸靖的罪,那他这个皇帝久是应众臣所请了。
他甚至还想到福韵大长公主和安王一派的官员一定会据理力争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好好的看看是那些人在支持安王,然后找理由将他们贬斥了。
…至于陈家嘛,虽然有福韵大长公主在,他暂时不能将陈家怎么样,但是没有了安王,陈家也没有了多大的盼头,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本来已经盘算很好的皇上,在今日朝会时愕然的发现朝堂上竟然成了一面倒的形势。
除了陈家和几个梗直的御史外,根本没有人为齐宸靖求情。
众位大臣几乎众口一词的上书,要求严惩安王,甚至还网罗了不少齐宸靖的其他罪名,比如强抢民女,当街行凶啊,行事嚣张啊,心怀不臣之心啊等等。
其中几个罪名编的连皇上都觉得愕然和滑稽。
但大臣的反应却都很激烈,纷纷喊着要求皇上严惩安王,真不知道他们在一夜之间是怎么编出这么多罪名的,还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声称有人证物证。
其中几个喊的最响的就是在齐宸靖刚封王时与安王府走的最近的大臣们。
皇上在经历过最初的愕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心里头对这些大臣们产生了一种鄙视的心理。
这些墙头草,齐宸靖刚认祖归宗时,个个巴结,想捞到些许好处,现在看齐宸靖落了势,便都来落井下石。
在这些人的嘴里,齐宸靖已经成了一个欺男霸女,十恶不赦之人。
幸好这些人中都没有自己重用的。
齐宸靖若是知道自己暗中拉拢的这些大臣,现在一面倒的恨不得他早早死了才好,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可惜自己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虽然有点遗憾,但大体上皇上的心情还是愉悦的。
尤其是在看到坐在最前排的福韵大长公主脸色阴沉时,皇上这种愉悦的心情就更加明显了。
福韵大长公主年纪大了,辈分上又是他的姑祖母,为了显示他的仁慈和尊重,今天的朝会上他特地给福韵大长公主赐了座位。
朝堂上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皇上的眼眸低垂,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底下坐着的福韵大长公主却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内越吵越凶的臣子,看不清楚眼底的表情。
正直的御史们还在坚持安王谋害大皇子一事太过于蹊跷,应该重新彻查。
“安王平日里很少进宫,更不会过问朝中事务,且当日陪在大皇子身边的内侍都已经被太后杖毙,死无对证,怎么能单凭一个在御花园伺候的宫女说的话就断定安王有罪,说安王谋害大皇子,动机何在?”年逾花甲的刘御史气的胡子直翘,喊的嗓子都哑了。
“动机,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说动机?皇上膝下只有大皇子一个,安王谋害大皇子自然是有不臣之心。”说话的是皇上的心腹之一,对于刘御史的话嗤之以鼻。
“若真的有不臣之心,为何不直接对付皇上,做什么去谋害尚未开蒙的大皇子?”刘御史反问。
对方一窒,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身后却立刻有人跟了上来,“安王居心叵测,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刘御史若想知道可以去天牢问问安王。”
皇上这一派的大臣们中间立刻发出阵阵讥笑声。
刘御史气的脸红脖子粗。
朝堂上的争吵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皇上看吵的差不多了,才清清嗓子,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开口道:“安王谋害大皇子是事实,众位臣工又列举了安王的其他罪行,朕这才知道安王原来借着朕的宠爱竟然在民间为非作歹,原本朕虽痛苦他害了朕的孩儿,却想着顾及先皇,不想对安王大加惩治,现在看来,却是朕想左了,安王犯下种种祸害百姓的罪行,朕若是不严办,才真的成了昏君。”
言语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将一个虽疼惜皇弟,为了天下百姓不得不严惩的明君形象演的十分到位。
“慢着。”一直坐着不发一言的福韵大长公主站了起来,“皇上这个决定太过于草率了,且不说安王谋害大皇子一事有待商榷,刚才这些人说安王欺男霸女,十恶不赦,个个都说罪证确凿,那就让大理寺来一个一个查,看他们刚才说的罪证是否真的确凿。”
“你们敢不敢去大理寺,将你们所说的罪证一个一个呈上,让大理寺细细查问,若查无此事,便是你们一个个居心叵测,陷害安王。”福韵大长公主转身,冷冷的眸子扫向皇上一派的臣子。
她到底是战场上淬炼过的,比起这些一直生活在安乐窝中的大臣们来说,福韵大长公主身上散发出的冷热和狠戾的煞气,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就像是被一头狮子盯住了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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