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差不多快要抓狂与大阿哥撕破脸皮的时候,康熙终于动手了。

十月的时候,大阿哥挨了斥责,原因并不重要,但康熙字字句句都提到了大阿哥在府中“结党密谋”、“图谋不轨”。众人哗然,莫非太子仍能屹立不倒?明珠已死,莫非这次是要将大阿哥的势力连根拔除?

谁知还未等众人醒过神来重新站队,十一月的时候,已经退隐的高士奇上折弹劾索额图,罗列了十大罪状,说他“结党妄行,议论国事,”、“背后怨尤,怀有贰心,”、“施威恫吓,令朝中众臣皆慑于其威,不敢侧目”。高士奇早年投于索额图门下的时候,被索额图“颐指气使,以奴视之”,甚至还当众大骂,言语辱及父母妻子,由此种下了因。后来高士奇被康熙慧眼识才,破格提拔上来,逮着这么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仇人。

不过胤禩更知道,高士奇此人除了学识过人,更重要的是他会审时度势,对权位没有李光地那样的贪婪之心,懂得取舍之道。他这个折子,弄不好就是老爷子授意的。

意料之中的,这位帝王这次终于对皇太子一党下手了,但却未动太子,只是给索额图扣上了个“议论国事,结党妄行”的罪名,将人圈在宗人府里。

这一下,太子一党方寸大乱,这索额图几乎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是太子最大的依仗。如今他被锁拿下狱,余下的人都失了主心骨,纷纷奔走营救,上书求情。

而另一方面,大阿哥在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大悲大喜,终于看到了希望。他虽谋划多年,但当他真的意识到,太子将会失宠时,几乎不敢相信起来。与门人商议之后,当务之急,是将索额图一锤钉死,万不能让他有翻身的一天。

而在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地方,另一个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那就是一直边缘化的三阿哥胤祉,在他已然失宠,如今太子一倒,他便是最为年长的阿哥。剩下的弟弟们,除了胤禩之外,几乎都不足畏惧。

而胤禩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并不奇怪索额图的结局,但他记得上一世老爷子对索额图动手,是在裕亲王薨逝之后的事情……而如今,裕亲王还活着!

八爷不可自制得激动了,但如今天威难测,所有人,连同大阿哥在内,也都是小心翼翼行事,不敢多多露出马脚。胤禩心下虽急,也一连几日都不敢上门拜访福全,只能日日往国子监跑,希望能在那里遇见裕亲王。

康熙威坐朝堂,冷眼观着众人有如跳梁小丑般的举动,再看见这几日各地上的折子里,居然或多或少都提及索额图结党之事,或是落井下石、或是联名求情,桩桩件件,都透露着一个意思:索额图在朝为官数十年,门人众多,互相攀扯,他所经营的势力早已浸透江南江北,而这“结党”正是戳中了康熙的逆鳞所在。

因为少年登基之时,鳌拜结党篡权,康熙深受其苦,已成心中最无法容忍的魔障,如今历史重演,即便是他一开始有心看在赫舍里与索尼的面子上留他一条生路,如今也只怕是不行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索额图一日不死,为君者便一日不能安枕无忧。

至此,索额图在劫难逃。

……

康熙的最后处罚还未下来,裕亲王却真的病倒了。福全自从葛尔丹一役之后,身子便没有从前那么好了,这些年在京城养着,补药不断的,但却没见着多大改善。年前胤禩养病的时候,就觉着裕亲王面色灰白,虽然后来胤禩承担了大半国子监的差事,但福全终是病倒了。

裕亲王病倒的事情惊动了正在焦头烂额的康熙。他与这个二哥自幼亲厚,因为他登基得早,也算避过了兄弟相杀的魔咒,如今康熙年纪渐渐大了,看着孩子们一个一个长大,都不怎么省心,越发怀念起自己年幼时与几个兄弟们相处时的情景。

如今听说福全病倒了,自然十分挂心。原以为是寻常的毛病,谁知拖了几日之后竟然渐渐重了,连潜去的太医回来奏报时,神色都极为胆战心惊。

这日康熙再一次将太子拒之于殿外之后,刚看了两个折子,便将手中的雨前青瓷盅扫在地上。梁九功进来招呼小太监收拾碎片的时候,便看见桌上扔着一份几乎掐得变型了的折子。梁九功心中微叹,看来又是帮索额图求情的折子,类似的事情,最近几乎每日总要发生几次。

康熙没了心情批奏折,太子还跪在殿外惹他闹心,重重叹了口气之后,突然问道:“福全那边如何了?”

梁九功连忙轻声答道:“今日太医院的脉案尚未呈上来,不过从昨日奏报看来,裕亲王虽然仍未见好,但也没再恶化。”

康熙又愣了一会儿忽然立起身来,谁知居然一阵晕眩袭来,若不是撑着御案,几乎就要倒下,吓得一旁的梁九功白了脸,连声吩咐下面去请太医正过来。

皇帝晕倒是朝堂大事,太医院的太医正连同当值的院判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御书房,几人轮流诊脉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细细回复了一遍。原来康熙最近为索额图的事情闹得吃不下睡不香,加之天气炎热心烦气躁,又是久坐之下忽然站立,才有了这晕眩的毛病,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脉象浮动,需要细心调理,切忌再动怒。

康熙挥挥手让人下去,心里不免有些老骥伏枥的感觉,自己也是快要年过半百了,年轻时大清内忧外患,打葛尔丹时一日一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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