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一会儿功夫该准备的家伙什儿,已是一应俱全,就连伙计肩头的抹布,也像模像样地给这位一并搭上。
还不忘回头比了比,赞道一声:“这回子出门,兴许连我家掌柜的背后瞧见了,也都以为真是咱们店里的伙计哪!”不待这旁客官开口来应,更是忙不迭帮着架过了担子,含笑提醒一句:“客官走道时可悠着点,最底层咱们厨房的大师傅特意另给加送了碗糖水,这不也是咱们家掌柜的意思,还望客官用的满意了,回头再来坐坐!”
直到分了前后,缓慢出了店门口,那酒楼的伙计还不忘伸长了脖子,使劲瞅了两眼才回头同自家掌柜,低声念叨一句:“您说这年头怪事还真不少嘞!有人辛苦做挑夫,只为了全家人填饱肚子,可这位爷倒好,居然跟人打赌比脚力。”
不想这里伙计才嘀咕完,就听他家掌柜的笑着瞥了一眼门外,摇头接了一句:“这些有钱的大爷整日里无事可做,出个新鲜的法子耍着玩,也是有的。就好比前两年咱们渲州城里可开了不少,有两、三家分了早晚合用的铺子,还别说起先几月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可后面就越来越不成了,也就原先那半条街上的房东租子收的安稳些。”
听自家掌柜的提起这合租铺子的事来,不禁起了兴头,挠头憨笑了两声,附和了一句:“不瞒掌柜的,小的二姨夫前年也同别家合租粥铺,打算多挣些银子,哪里晓得不过八个月就一起关了张!好在说定铺子那会儿只租了一年。要不然,单是余下的房钱就够他们两家哭上好几宿的,再别提铺子里的桌椅板凳家伙什儿咯!”
“你家二姨夫可是亏大发咯!我听说最先想出这法子的房东,可是另帮忙租客采买这些店里的桌椅板凳,只要你家手头银子短缺,他们就帮忙先给垫付。等日后铺子挣了银子再还上,就是了。”
“啊,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仗义的房东人家?”柜外真吃惊看向自家掌柜的伙计,一句刚才出口。就听得自己身后挑帘出了后间的大师傅,已是老神在在地补了一句:“还有一桩你们恐怕都不晓得,起初那会儿他们家的租子,也都是按月来收的,等大家伙慢慢有了起色之后,才改了一季一收。”
“我好歹替咱们东家做了小二十年的掌柜了,还没见……听过哪有一家是这般做买卖的,居然按月论季收租子?这要是赶上手里有上百家铺子往外租的,可不得累死他们家账房!”想到那家门口排起了长龙,只为按月交租子。不禁是连连摇头。
却不知,这柜面外的两人,反倒是一脸的艳羡之色。本来这起初按月结算,还帮村铺子家伙什儿的房东,就是世间难得一见。能够遇上自然是那小本买卖家的福气。
就在这酒楼柜面前,三人正聊得起劲之际,另一头才绕过头个街口的两人,却是一前一后走的缓慢。本来这时离这午膳,还有小半个时辰,也得亏不是酒楼最忙的时段。若非如此,只怕还得走得这般顺利。至少这一担子的各色菜式还没全上桌哪!
只是,婍姐儿心里明白的很,这位定是旧伤未愈,若如恢复如初又何必,将迎面相遇的自己一把拽了就往别处躲。真要让其原先的能耐,想来自己也就不必再跟着提心吊胆了。要说拿自己做挡箭牌。倒也不至于,毕竟在这位眼中自己这粗浅的把式,哪堪一用?
此刻想来,也亏得自己不曾真有那武学的天赋,练就了一身了好本事。若当真如此。恐怕早在当日初次碰面时,就被对方看出些许端倪所在,而不是眼下这般只以为,自己不过是为了防身之用,练了些再基础不过的拳脚罢了。
心中想着种种可能,脚下必定有些不同了,自己这里尚未察觉就听得原本落下自己一步外的那位,隐隐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提醒自己道:“我说颜管事,你这脚下可悠着些,咱们这不是挑担赶路,一会儿这汤撒了,菜翻了可怎么好?”
一听这句,走在头里的婍姐儿也不由得一阵惊愕,忙不迭停下了脚步,转身点了点头应道一句:“亏得你提醒,我这就招呼辆车马来也省得你辛苦这一趟了,到底还是我家的饭菜要紧,回头我家公子一个不称心,就连你的打赏都给一并没了去,可就白辛苦这一回了。”
被对方这么一提,身后这位显然面色好转了三分,幸亏此刻街面上的行人统共也没几个。街头巷尾倒可一目了然,用眼角稍稍带过便知无人跟随而至,才低声应了一句:“你且帮忙唤辆与我们如今的身份相称的来,莫要在一路辛苦一路演戏了。”
得了这位的提议,原本就没打算寻那宽大马车的婍姐儿,自是颔首应了下来。不禁瞥了一眼这位身上的打扮,也同样是压低了声量提醒道:“一会儿,单东家可记得外头车辕上歇脚,至于原因何在,也无须颜某我多言其他了。”
只见这位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当即便恢复了平静。
此刻独自一人,原本还想着可惬意万分的靠坐在车中,仔细想想日后的安排,却不料这太过简陋的车马,实在与先前所想出入较大。
不得不挑帘对外面车辕上那位,高声提醒了一句:“这车颠簸的厉害,你也莫坐外头了,帮忙扶着些也免得打翻了汤菜,回头送到了不好交待!”
终于空出了一条臂膀,不忘低声提醒才刚坐定的那位:“我让那把式由东城口,绕上绕另稍带上两份渲城的特色小食,想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