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轻叹了一声,才又接着告诉起来:“这不索性将最后的第三进改成了小儿子家的偏院,原本好好的三进反倒成了眼下的样子!”
听到这里,也已明白了大概,都是这家老太太的偏心闹的。可如今想要拿回三进,怕是有些不妥,也难怪那旁牙郎报出的价钱,才这般的便宜,原来都是这宅院曾被改动过所致。
想到种种可能,不禁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那高立两宅间的院墙,追问一句:“此刻就算有意补全了原先的面貌,恐怕也非一时之间就能办到。我虽想要寻一处宽敞的宅院,可这被人圈去了后罩房,不免有些许的担忧,会否因他们两家旧怨未除,而被连累一二?”
就见那旁的冯牙郎是不住摆手:“颜东家大可不必忧心这事,眼瞅着这兄弟两家已断了来往多年,就算为了保全自家的颜面,逢年过节时才勉强上门一回而已,如今搬了别家来住只怕更是欢喜在心,又怎会受牵连?断断不能,颜东家大可安心!”
本就有意拿下此地,如此一问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此刻走完了两进内外,婍姐儿已是颇为满意,无论是院内的布局来看,还是宅院所处的街巷位置而言,都是较为合适。
再听得隔壁那家,居然生生占了这家最后一进院子,更令婍姐儿是暗喜在心。要说那挺立在两家之间的院墙,比起平常已高出了足有两尺的样子,但在自己主仆一行中,少说也有过半之人可借助必要的器具,便可来去自如!
这便是原因所在,待必要之时大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借由隔壁这家的角门进出,才是此番的意外之获。而对于,本就因此等缘故。难以寻到接手人家的冯牙郎来讲,竟然能在一日之内又做成了另笔大买卖,可谓是喜从天降!
“更何况,还是那间被人嫌弃了好几回的残院!”
这头正欣喜摸着自己当家带回的银线。细细清点了入袋的牙郎娘子,手中不停,嘴上却已接上了一句:“能不嫌弃才怪,好歹那片地界上住的,怎么也都是些殷实的中等人家。就算原先那家肯便宜了转手下家,可又有几家不介意矮了左右邻居一头的?”
“这回运气倒是不错,直接将那宅子出手了,来年咱们家也够凑上些银子,在城外置办上两亩中田了吧?”
听到这桩,牙郎娘子已是满面笑意:“足够了。你别说这回还真是赶巧,刚好遇上人家才入京,着急寻个落脚的地界,要不然哪里去找这般好说话的主?一出手,就是直接另谢了你整整十两银子!”
那里也满是得意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么一说。不过我也奇怪了。这颜东家才多点孩子,家里怎么放心让他独自一人,来京城开办布庄的?”
“眼瞅着人家待你不错,说话也和气不是,想来也是个被逼无奈的主。要不回头你再仔细问问那贺掌柜,不就都明白了?总之,往后你得空就帮着提醒几句要紧的。也算是对得起这锭银子咯!”
“娘子这话说的实在,咱们也是凭本事吃饭,提醒他一个外乡人几句,也是顺手的事儿。”心里也觉此桩可行,不待等上几日,已是寻到了贺掌柜家中。也是坦诚万分,直接表明来意。
而那旁坐定之人听闻了牙郎的来意,不禁在心中佩服起自家东家的应变之能,也随之明白了东家的用意何在。
要说早先曾有接到过姐姐的书信,但碍于此番东家入京匆忙。又唯恐旁人察觉,而因短时间内想要当面坐定细说,怕是不能够。但由这牙郎口中传递一二,倒也不失为应变之法,只要不暴露两家之间的关联,便是无可厚非。
想到了关键所在,不觉已是缓缓颔首,将事前套好的说辞,再度细细说道了起来:“要说这颜东家,我也是路上偶遇的罢了,只是他家为何肯让去独自留京,只怕也是家中无人可用。要不然,谁家舍得骨肉分离,将个半大的孩子送了出门。”
讲到此处,不免悄无声息地撇了对方一眼,见其满脸的赞同之色后,才低声劝了一句:“既然这事本是由我而起,往后也少不得帮村一二的,至于那位的落脚之地,还请冯牙郎也费心多留意才好。”
不想这里才刚说完,那旁已是连忙摆手:“不瞒贺掌柜,他们家新购的宅子今日就都已是办妥了一切,只等将那笔银子转交了你们铺子的房主便好。”
“看不出,那颜东家也是雷厉风行的主,这才没来多少时日,就已经寻到了合适的落脚处。可见,他家在京城开设铺面,也必定是早有精心准备的!”
“那可不是。刚好还有一桩,要你贺掌柜可以顺手助上一把。这不,他们主仆一行不过几人而已。这会儿,铺子里的家伙什儿倒是都不缺,只是布庄也得有个布庄的样子,要等他们自家的货物随后运到京城,只怕一等就是大半个月,要不……。”
欲言又止,便是打上了自己铺中才刚入库不及两月的那些,易米而来的棉布百多匹。此刻已无需对方点明关键,贺掌柜也已是心知肚明的很,定是东家拿定的主意。
如此一来,既解决了自己这米行库内布料的去处,又可因此同东家见上一面,却又是无人知晓,一切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之举罢了。至于另外再添些银子,酬谢这牙郎一二,已不算什么要紧之事咯。
而早在一日前,便已有意无意间漏了口风与牙郎的婍姐儿,自是深信以贺掌柜的眼力,定能明白自己的用意何在。今日也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