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内宅夫人突然摔折了胳膊的消息,才会传得如此之快!其中虽不乏有心人的故意为之,却也透露着他家下人口风,此刻怕是有了松动,倘若真有意守住自家主人,这则消息便是再有半月,也未必能传出府外去,况且还这般的沸沸扬扬?”
这旁婍姐儿言罢,也不免摇头了头,再看了一眼书信:“要说这消息才让我们得了,也已是数日之后,若是身在内城之中,恐怕早已获悉了详情,也未尝可知。”
对于消息的分析,再来又不免为这略显迟缓的传递速度,无奈非常,看着自家小姐面上的神情,一旁的陆娘子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
不觉已是出声劝道:“不进内城也是为了怕被二房那里,有个把眼尖的下人当场认了出来。如今虽说消息还是传的不够及时,终归他们霞光阁里还出了人力,好生确认了一番才送来的……。”
不待陆娘子劝罢,就见这旁婍姐儿已然微笑,摆了摆手:“哪里是为了这些,不过感叹自己这个身份,实在不便在内城久留而已。再则说了,有这霞光阁全心全意帮忙查探一二,岂不省事……?”正说着,却不料如同自己刚才打断了陆娘子之言,此刻门外文竹的一句低声回禀,同时让屋内二人莫名皱眉。
“你且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唤了大丫鬟入内,婍姐儿已是指了指一旁的绣墩,让站了一上午的文竹坐下歇息。本来这留心城门之事,都是由两个小丫鬟轮流守着,但自从那日半道上瞧见二房那位的马车翻到在地,婍姐儿这里自然也是有所警惕。
每日轮流守着仔细瞧,到底不及时不时换个新鲜面孔的好,谁又能知晓,何时就被邻近铺面里的伙计给辨识了出来。
于是乎,陆家兄妹三人并他们铺子里。那把式一家子几口人,也都成了轮番上阵的人马。就连厨房那两个才刚升了二等的小丫鬟,也都得了这份额外的差事。
如此一来,足有十多个人换着守在城门一侧。而且其中还不乏陆家兄妹这般,经常行走在外的。就算是厨房里的那两个小丫鬟,功夫是没学多少日子,可改扮装束、变动口音这些本事,都是不需人专门教习,这些年跟着那几个小丫鬟倒是耳闻目染,蛮是那么回事!
即便是同一人出门,为保稳妥,自是小心绕开些道路。这段日子里,距离城门不过十余丈外的一个茶寮。倒是成了大家一致认同的最佳驻守之地。
而今天文竹一身普通小娘子的装扮,脸上刻意抹上了一层颜色往人群里一站,的确是不怎么显眼。又特意挽着个大竹篮,里头特意铺了一层印花蓝布,摆上了在家烙好的面饼子。就站在那茶寮一旁叫卖。
这等之事虽不鲜见,但这般新鲜的面孔,又是操着一口地道的西南乡音,倒让同是西南出身的茶寮娘子格外同情。好几回招呼了她歇脚喝口水再喊,就见一身她补丁叠补丁,洗了发白的旧衣裙,便只有在心里感叹连连。
但文竹不曾停下歇脚的原因。却并非为了不曝露身份,而是街市另一头上,传言中那二房夫人的娘家表姐,正兴致盎然地领着几个大户出身打扮的妇人,停了车马往这城外的大酒楼里进。
眼见着就要失去了大好的机会,可自己今日的装扮。实在不便跟着进去瞧上一眼。无奈之际,却又想起了两条街外有个成衣铺子,倒是可换一身装扮,但仔细一思量却不敢贸然行事。转头就瞧见街角上那个小乞丐,两个烧饼便得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帮手。
这头文竹是匆匆赶回。换了小丫鬟潘桃接手此事,自己也马不停蹄来报信。
“前几日才由这娘家表亲口中传出了消息,这里却不在内城选个酒楼闲话家常,非得移步向外城而来,确实有些怪异!”这里婍姐儿是微微颔首,那旁陆娘子也已不住点头,应道:“怎么不是,按那位府里那位夫人的性子,只怕这等爱嚼舌的主到处去传,便已及时出手将其拦下了,更何况还是他嫡亲的娘家表姐?”
“单是这点,就让人怀疑那消息是否是他们有意放出的?”
“有意放出摔折了手臂的……。”听得自家小姐好似是一言切中要害,但反复思量起来还是略有迟疑,此刻传了消息回来的大丫鬟文竹,都不免是喃喃出声起来。
却被另一侧的陆娘子当即打断:“你刚才可是瞧得分明,那表亲面上的神色,可曾有任何的异样?”
“异样倒是说不上,只是看她笑得有些僵硬罢了……。”用力回忆起刚才一个略显短暂的画面,稍稍一滞,忙不迭补充道:“可她身边的老妈妈却好似没事人一般,非但面色如常,而且还不时同他家主子打眼色!”点了关键所在,文竹自己都不由得低呼一声:“莫不是那娘家表姐也是幌子吧?”
“极有可能!”这旁婍姐儿,已是恍然抚掌道:“怕是为了不久之后的仲秋佳节才对!他们就是想一直瞒着也不成,亲戚间的走动总是免不了,于是想出借她娘家表姐探望之际,将摔折了胳膊的消息慢慢放了出去,也免得到时候被人问及,才对。”
听了自家小姐的分析后,两人皆是颔首认同。不承想,晚些时候得了消息,特意赶来说话的陆家二娘,却是瞥了瞥嘴直接调侃道:“有这时顶在风口浪尖上,倒不如赶在哪一日出门做客时,摔在半道上才更可信;或许索性学了他们家大小姐,叫人暗中出手翻倒路旁,也是不错之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