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牙郎到底有些经历,不用多问其他,单看这管事妈妈从一进门起便神情未改,便知道定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出来。再偷眼瞟向她身侧的姑娘,更是一脸的笃定,自己都跟着安心了几分。
回了一个颔首,便转向众房主,接着言道:“大家也都晓得,先前那两家都是最早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如今得了铺面都卖了好价钱也都是因为人家买主,真心想将自己的房产连成片,往后收租也便利不是。再则说了,比市价高出一成的机会,只怕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听到此处,已有人忍不住发问道:“街对面的铺子,怎么一家没瞧上,偏看上了咱们这一排?该不会是有什么要紧的,瞒着我们大家伙吧?”说着更是领头望向对面管事一行,试图在她们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却是空手而归。
别说那为首的管事妈妈,就是最后面束手而立的小丫鬟,都是满脸的坦然,愈发叫人辨不清真相来。见众人的举措,那端一直冷眼旁观的中年牙郎,倒是笑着抱拳立起身来,帮着打了个圆场道:“说句实在话,诸位也都是做惯了买卖的老商户,想必其中的关键各家也都不难猜到,新买主必是不好轻易抛头露面之人!”
这一句提醒方才落地,就见众人齐齐转向他的眼神,重又悄悄移回了那,为首端坐中间的管事妈妈身上。好似被那中年牙郎一语道破玄机一般,果不其然,在座之人中有谁见过,普通富户家的管事妈妈能有这般的穿戴。
一条昏黄色马面裙下,隐隐露出的鞋面却是异常的精致。虽被裙摆盖住看不清全貌,单看用线的讲究,便知并非一般成衣铺里常有的普通货色。再往腰间的佩戴,更由不得人暗自一惊,能用上金银线勾勒荷包的管事妈妈,只怕就是知府夫人面前的贴身妈妈,也未必敢在人前如此炫耀。
想到此处,已有人再细细看了一眼那妈妈所用的头面,的确是精致的过分。回想起刚才吃茶时,无意露出的腕子上那对翠玉镯子更是让人暗道一声,果然!
那面露喜色的房主,已是按耐不住心中了然,张口便直接提出了价码道:“加一成固然是不错,可咱们原本都没有出让的意思,如今又是临近年尾,真要找别处搬铺子,却是不好办啊!”
“是啊,是啊,贺东家说的在理,咱们就是有意出让铺子,却也有不少难处。要不,再容咱们回家去好好合计两日,等半月后再来答复,也是不迟嘛。”在这两人一唱一和之下,其余之人也都齐声点头附和了起来。
却见挺身立在林妈妈身侧的陆娘子,淡淡一笑道:“那就有劳蔡牙郎回去,再寻对面那几家的房主提提出让之事。实在是我家主子要的急,那日途径也只是抬手这么一比,我倒是疏忽了,想来对面那半边也是无碍的,就看……。”
此刻已有人按耐不住想当即应了下来,他家手中就是连着的两个铺面,真要高过平时一成,却是划算。索性拿这里生意平常的铺面换了上一个繁华的所在,才是上上之选。只是从来买的没有卖的精,今日漫天要价怕是不成,可略提高些价码还是不难。
于是,有了头一个妥协的,自然就会有跟风之人,陆续捱不过的房主,也终究在过半之人签下合约后,败下了阵来。实则,这一切都与幕后之人,事前料到的*不离十。原因无它,那头一个愿意妥协的房主,另有一笔生意正在酝酿之中,而给他提供的消息,正是?斫愣?虑鞍才畔碌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