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田庄里的佃户们都一致赞同,切不敢有丝毫传出岛外去。一来怕旁人刨根问底,没个完;二来便是为防之前左右为难的情形重演。
要知道,当初就是因为庄上出产的货物,让邻近的岛民欣喜不已的同时,也引来了不少眼红之人的窥视。如今再有了这等高效的稀罕农具,谁还傻傻搬出来显摆?
能叫佃户们多多省时省力,已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难不成还另外贩卖岛外不成。今日你们岛上才出了利于农耕的小册子,明个居然又搬出了这等别出心裁的小农具,只怕名声在外的同时,也就此给自家埋下了深深的隐患!
就好比人们常说的财不露白,对于农户们而言,这等高效的‘神兵利器’,又何尝不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财富!知道了它的好处后,谁家不想搬一套回家?因此上许庄头将大家伙聚拢来,才刚起了头就被底下的佃户们重重点头,连声应道。
眼看着各家的小日子是越发的红火了,这般的世外桃源,怎能因为原本出于好心,却遭了灾祸?当然无人愿意舍了自家的安稳,只为多帮村外人一把,俗话说的好一碗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有了前次的教训已是足够了。
因此在内城的这家小杂货铺中,婍姐儿也是尽量将自家海岛上的那些出产,摆放了齐全。不求立马就有客商前来大批采买,只盼着能在不必经由他人之手,陆续将自家岛上所产寻条售出的门路。
毕竟不是上门说服,快速售卖出去的概率,的确有限的很。但对于头一回,执掌一间铺面的女管事文竹而言,已算是相当了不得的一桩大事了。
她与陆家姐妹都订在夏秋之交过门,而此刻一直未曾再回南方地界的侍卫刘芳,便是迎娶文竹的那位准新郎。早些年间,婍姐儿领着他们几个南北各地行商,其中一旁担任护卫之职的,便是这面上有一道疤痕的刘芳。
也不知他们是日久生情,还是自己这个大丫鬟,一门心思想着报答当年援手之恩。居然不想在外头做个普通的民妇,只求成亲后还可留在主子身边,继续帮忙打理庶务。
见此刻陆娘子提及那贺掌柜家的娘子,不免点了身边的文竹一旁绣墩上坐下,认真问道:“眼看着就要二月中了,再仔细想想可是真的愿意随了那刘芳两地奔走?”
“小姐您不是都晓得,奴婢是……。”嘴上才刚应了半句,面上却已是绯红一片,显然是羞得不行。
“如今才让你出嫁,到底已是晚了些,好歹这些年随了我各地行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又怎么能叫你嫁的不如意!那会儿,你自己寻了我来说起这桩,当时便让人吃惊不小,放着颜面未损的薛鸣不提,却偏偏要嫁他刘芳。那人的性子倒是个外冷内热的,只是怕你并不自己所愿,不过是为了我这主子,才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奴婢不委屈……!”谁料想,这旁还认真劝慰的婍姐儿尚未点头应了,就听得另一旁的陆娘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忙不迭摆手拦道:“小姐您是贵人多忘事!他们俩定是早就看对了眼,要不那刘侍卫脚上的鞋袜,难不成还是外头铺子里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