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都守在观外了,这前后几处散布的大小院落,平日里几乎都有京中官宦人家的女眷借住,想必都是如此安排的。只是他们此番随身的仆妇,不在少数,单凭你们两个在外终是无法周全。所以,待会儿借了厨房熬药时,寻个机会探探紧挨着我们左右的两处院子,还有哪家的女眷?”
“奴婢省得,实在无法还可退避一时。”
见丁香明白了自己所指,微微颔首后,却不免又苦笑一句:“究竟是我大意了,这般左右无援手的确是难以脱身。坐骑倒是现成在后面马厩里存着,但半道上遇见他们家的护卫,定然不敌。所以,还是寻个暂避一时的所在,保存实力方是明智之举。”
小丫鬟也是再明白不过,自己两个才练了近半年的基本功,哪里有什么应敌之能,不过比普通人能多挨几下罢了。再仗着这几年跟在小姐身边,身子骨倒是比从前强上许多,要是真撤开了步子,在山间奔跑也绝不输人。
自家这位可是从小跟着姑太太上山采药的主,论起这跋山涉水的能耐来,还真不是那些不常在山里行动的护卫差。想来小姐还是被自己两个功夫不成的拖累了,才对。
心中有了答案,不免面上尴尬:“小姐都是被奴婢们拖累……。”
“眼下寻出应对之法,才是当务之急。说到底此次还是我的轻敌在前,你们俩又何来拖累一说,已然是被动了,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也是别无他法了。”
领命去了厨房,屋内的婍姐儿自然也不会束手待毙,放慢了脚步 在厢房之内,巡视了一番。实则是在仔细丈量,这院子的大小与院墙的高低,是否能趁着今晚的夜色。助那两个丫鬟一把,顺利将两人一同带到隔壁院内。
门口有把守的丫鬟,想必到了后半夜似她们这般,之前在国公府一定不曾在廊下守过夜。压根就支持不住;再加二房那头也断然不会想到,我这个病秧子还有如此身手,另外派了婆子在院外看守也是不能;还有一样,那便是他们留了这许多仆妇在观中,看似又有些小题大做,只怕就是为了迷惑外人罢了。
本来这国公府的大小姐就是名声不小,即便此刻京城有不利的传言流出,这功勋世家的架势却是半点不能减。哪怕被人笑话是打肿脸充胖子,也是绝无一切从简的打算。
想到自己主仆统共三人,竟然要与他们小二十人的阵仗对垒。这里还未算上有可能守在观外的护卫们。总之是,怎么算都无法寻出个有效的脱身之法,显然即便二房对自己知之甚少,但此番的行动对他们而言,也是重要之极。不容有失!
可惜此刻身边连自己常用的兵器,也是一件未留,仅有的那两把防身的断刃,也都因为怕二房派来的人发现,被小心藏在了来时那辆小车底部的暗格之中。
“真正是失策的很,怎么就没堤防会被他们半道上劫了来,软禁在此。”一边将手中最后翻完的一摞书籍。摆回原处,便重重落座桌旁懊恼万分。
还有一桩更令她未曾想到过的事,自此后便同两个丫鬟一圈就是两日之久,却始终不见那头再有任何的动作。仆妇们也都一改刚到来时的冷漠,每日中的斋饭、汤药并早晚两顿点心,更是一样不少!
“竟然比当初我在府里小住时。还要好上一倍不止!呵呵,恐怕这趟真是凶多吉少了,连着两天你们轮流守夜,时日不长久定是熬不住的,好歹在情况未明前还需保持实力。即便到时候寻到了遁走的路线。因这般连轴转耗费了根本,却是不应该。今晚,我们三个轮流各守二个时辰,莫要跟我争就这么定了。”
一抬手便招呼那旁两个丫鬟先去休息,而自己重新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就悄然推门而出,翻身上了越过了院墙,定睛将左右几处小院的分布,默默在心中绘制了大概。
到底不是白日里光线充足,就算此刻借着各个院子里,守夜婆子身边时明时暗的灯笼,多少可以确定一点,这段时日前来光雾观中借住静养心神的官家女眷,怕是越来越多了。
再明显不过的,就是这几乎被占据一空的外借院落,想到此处不禁抬头朝向那位堂姐所在小院,深深望了一眼:“按理说,那位也同母亲一样是个急性子,此番居然能如此耐得住,确实难得。然而也更能说明,他们此次定然是所图非小啊!”
稍定了定心神,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若问为何不趁此机会,悄悄摸去那头的院子里,仔细探听实情,婍姐儿却是自有道理。
别看自己身边这两个丫鬟功夫是尚未练到家,可这套话的本事已是有几分火候了。没等一天忙完,就已从二房随行的丫鬟们中,听到了两桩有用的消息。
先前以二房宴请为由,将他们姑侄接了往京城去,的确是不曾作假。只不过,此刻在府中赴宴的,也唯有自己的姑母方郑氏,而自己这个侄女本就未在受邀之列。至于那位堂姐为何也不在京城,却是与自己这个半条命的病秧子,有些关联。
居然是为了替自己祈福,才特意亲自去到京畿接了来此,陪在一旁静心养病的!当时就让婍姐儿是吃惊不已,好半响才说出话来,这是拿自己做幌子,直接送了他们家的女儿避在山上。
可如此的阵仗,婍姐儿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们的所图仅有这一样而已。只是眼下从小丫鬟处,再挖不出丝毫的线索来,倒也不便贸贸然行事。
所以,每到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