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这些倒让郑清如是大为吃惊:“想他一皇家嫡长的身份,怎会如此贪婪,喜新厌旧倒是常有传闻,可这位的贪婪性子又是如何养成的?”
“自然是被人有意娇惯出来的,当年元后仙逝后,他兄弟二人虽得皇上宠爱,但后宫中哪能乌有窥视太子之位的?贵妃多年无出,旁人自以为这位必然毫无夺嫡的心思,只怕就连皇上自己都未曾料到始终一脸怜爱的贵妃,却是个绵里藏针的主。”
转而望向宫阙所在,方才深深叹了一句:“如今晋王笑面虎的行事作派,就是由那位身上学来的。但那位临死都不会想到,自己是打一开始就往贪得无厌的道上拉晋王,再则元后所出的嫡子,本就深得太后宠爱,更是在无意间愈发的不可收拾。”
“如此一来二去,便彻底没救了,不过晋王毕竟是被皇上用心培养的嫡长子,又怎会是那愚钝之辈。无须身边的心腹暗示提醒,他便已察觉出了贵妃当年的险恶用心。只是性子已经养成,想要彻底改变又谈何容易!”
听到这里,对面的郑清如也已缓缓颔首:“的确如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学会了那绵里藏针的手段,却始终摆脱不了从小养成的贪婪习惯,也只能说贵妃当年的用心良苦倒是没有白费。只是这般贪得无厌,他日有幸登基百姓的日子恐怕就艰难了!”
“正是这么一说,因此权衡利弊之下才决定暗中相助那位,日后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两害相较取其轻,同样对于那位我也不是毫无保留,一股脑和盘托出,毕竟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我还是深以为然的。舅兄尽可放心既然已与婍姐儿拜过天地成了夫妻,便再不叫她过那被人欺负,颠沛流离的日子!”
“你可要莫要忘了今日之誓!”旁的不敢说,对于昔日这为故友的禀性郑清如还是有足够的把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或许外人不置可否,但面前这位对自己的属下、幕僚尚且如此,何况是他亲口认定的妻子,更是不问便知。
才刚亲自送了这位,转回书房郑清如已是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满了三大张。其中自家在京城新开的‘有间酒楼’虽是重中之重,但余下的篇幅中,却将今日两人详谈有关之事,几乎是一字不漏尽数抄录了下来,就要让人快马加鞭送往渲州城中。
自家山庄胞妹是再三提醒,时机未到且莫告知与他,但在郑清如眼中,只怕是婍姐儿心那口气尚未顺过来,才会如此警惕。不过自家妹妹行事都是有其缘故在,身为兄长反倒每每得到提醒,既然胞妹说时机未到,便不再纠结于此。
却不知,自己这里才刚写就了长信一封,那旁回转厢房没多时的妹夫已是去而复返,手中赫然也是一封书信:“舅兄有信送去南方我娘子手中,便由小弟的属下代为走上一趟,不知可否?”
本来对于他们夫妻和睦,郑清如也是乐见其成,再则说了事到如今他也是颇为欣赏这昔日的故友,如今的妹夫。只怕妹妹那里尚未缓过劲来,婍姐儿每回提及京城繁华,便一脸的不以为然,反倒更爱在南方这片远离朝中争斗的偏远之地,更令其感到心情舒畅,若要她日后定居在此,恐怕并不十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