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是这么一说,若不是先前你们大房留下的那些产业,只怕国公府也未必入了那位的眼。实在论道起来,当年的功勋世家中也就属你们郑家不缺金银。”
这旁的婍姐儿也是略有疑惑,早前姑母也曾不时提上两句郑家的祖辈,但那会儿兄妹几个都忙于研究如何夺回产业,到底未曾过多在意这些无关往事。
所以此刻听单晏这一提起,不免抬头深深望了一眼,而一旁之人却朝她微微点了点头:“因为郑氏一门中,历来都有几位擅长打理庶务的主事之人就是根本,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也是不得不提,就是你们郑氏手中握有的大片良田、山庄,也非其他功勋之家可比。”
说道关键之处,立马转了低声接着告诉起来:“前朝之时,你们郑氏一门就已坐拥了几乎整个京畿郊外二成半的田地,京城最大米行正是你们郑家的……。”
“斗满仓!”那旁还不及道出那个名号,这旁婍姐儿已是倒吸了口凉气,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如今这斗满仓虽还在京畿有不下十余间铺面,可与这京城头号的大米行却是不敢比肩一二。
“你也定是疑惑不解吧,为何当年的头把交椅,如今再不属于你们郑家的斗满仓了?其实,也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前朝时你们郑家的祖辈还只是练着家传武艺的普通农户。既无族人在军中效力,也无亲眷好友在朝中为官,顶多因连年置办田产,购入铺面日子也开始越发的富足起来。”
“但是没等你们家祖辈想到。是否要自家子孙中栽培几个走仕途之路的孩子,这良田千顷便早已被人盯上了,只不过先前时机未成熟罢了,才未见任何动作而已。”
电光火石间婍姐儿好似抓住了什么,竟然脱口而出:“这就是我郑家成了本朝开国元勋的真正原因!”
“没错。你也曾听家中长辈说起过?”想来能告知此事的,也惟有她家那位寡居的姑母了,因为据单晏所知就连他昔日的故友,郑家三爷郑清如也并不知道,此桩被尘封已久的郑家过往。
却见这旁摇摇头:“我也知道半猜半懵的,就连姑母恐怕也并不知晓这些往事。我父亲去的早,老爷子离世我们一房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哥哥他只怕也不曾听过。”
单晏已是颔首接道:“舅兄好似真不知前朝往事,那么你可知本朝开立之后,你们郑家的米行也好。郊外的庄子也罢都显然是大不如前了?”
“这般的调整也是情理之中,当年懵懂做了回待宰的羔羊,即便日后权势在手,也不免是顾虑重重,谁还愿意继续做这冤大头,傻傻替旁人把钱存!”说到旁人的时候,更是直接比比了头顶的房梁,想必身边这位定能了然此中之意。
原来即便是前朝那会儿。咱们老郑家也是京畿这一带有名的富户,而且还是这座拥良田千顷的大地主。不过自家这些祖辈们是怎么想的,自家固然安于乡野。顶多就是利用产业之便在京城开设了米行一间,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这家中的买卖却是越做越大。
手中有了银子,在这个以农为根本的时代,普通百姓都愿意多置办田地留给子孙后代,更何况他们郑家本就是靠农庄起家的。毋庸置疑定是大举吞并周遭的零散田地。
如此一来,更是叫外人看着眼馋不已。奈何郑家先辈想必也不是不通世故之人,等到想要栽培族人已是晚了一步。反之。也可说前朝的那位君主,还真是耐性非比寻常,这一等便是足足二十余载。直到他的帝位岌岌可危之际,便开始逐渐收网,期间早已被列入名单的老郑家,必是在劫难逃!
因此,随了开国的太祖反出了前朝,也是被逼急后无奈之举!
原本祖上就传了武艺在身,婍姐儿虽好奇郑家祖辈若再往推,又有何等的非凡来历,但自家功夫的确不是普通的农家把手,只不过如今知情之人怕是不好寻,这般纠结也是无用。
倒不如,索性静下心来听他讲完所有:“还有哪几桩你今日都一并告知了吧。”
被她这么一提,身边之人已是合上了手中的图稿,收妥一旁继续说道:“到你曾祖这辈才重新将斗满仓的总号搬回了京城之中,置于为何如今只落得二流米行的地步,听了前朝之事你也能猜出几分?”
“与其将来养肥了被宰,索性一直贴不上膘叫人熄了心思,才是正经。再说了,老郑家到了本朝便摇身一变成了功勋世家,更是名声在外,愈发不敢在世人面前露财。”
说到这里婍姐儿自己也忍不住苦笑了出来:“可是就这般,国公府的众多产业,还是被那位惦记上了,想必与祖辈的竭力挽回也是事与愿违了!”
“这事倒也不好一概而论,或许你们祖上并不存心压制产业扩展之势,只不过到了如今二房掌舵之时,他也并不知晓这段过往,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自投罗网也是未尝可知?”
“这……好似还真是有此可能。”思量片刻,婍姐儿将记忆中数来二房的种种,悉数整理了一番。要说能对应上单晏这句提醒的还真是不少,从最初后院那位继室的大肆挥霍;倒是后来那位二叔为求更进一步,陆续沽出的产业;甚至于姌姐儿的那份格外厚重的陪嫁,都是这般的显而易见。
这都是明晃晃地真金白银啊!若说他们知道这些前朝往事,只怕是躲都躲不及,哪里还敢到处显摆家中的财富?何况同那位本性自私的皇子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