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通了两者的本性差异,自然是坚定不移选择站到二哥身边,若不是那会儿柳姨娘势力犹在,想必单晏早已得了消息。不过就此刻看来也是不晚,至少在庶长子成事前告知了兄弟几人的心思,倒也不会被看作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然而此刻在单昆夫妇眼中,其余三个同样是姨娘庶出的兄弟,理应与自己一般,断没有看好嫡子承袭家业一桩。更要紧的是,三人之中就有一个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而其与老五打小走亲近来看,要说他们反倒更为支持二弟,只怕是微乎其微。
身为庶长子的单昆固然是如此笃定,但在大奶奶顾氏而言却不敢掉以轻心:“我看大爷你还是多问一句的好,别看老三如今也是一事无成,断没有另立门户的心思,可他二叔这些年间到底走过不少地方保不齐就……。”
“你个妇道人家实在没见识,二弟若是真有能耐,只怕那日姨娘被驳了差事后,就能顺便说服父亲将咱们兄弟几人一并都分出去!”
这句出口,倒把一旁的顾氏吓得不轻:“怎么可能,才停了姨娘打理府中庶务,下一刻他们就敢提分家之事?”
“事在人为,不过这位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便好。”满是不屑地瞟了一眼那位所居之处,方才撇了撇嘴接道:“都说七岁看到老,这人天生是什么样的性子,这辈子都别想改咯!单说之前被逼着娶了那郑家的孤女,就可见一斑。这人也是个没气性的软面疙瘩。”
“纨绔些倒是无碍,这性子太面了可不成,不说日后被外人欺负了去,就是这府里的下人们也会察觉。”顺势比了比院子:“就咱们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我敢说若没有娘子你的压制。指不定一个没瞧见就能阴奉阳违、偷奸耍滑。”
“漫说是咱们院子了,就是整个郡王府中只怕没几个真正老实可靠,姨娘主事那会儿起就陆续将家生子换了不少,如今想要他们再俯首帖耳,惟命是从怕是困难重重。”提及这一切都因后院那位,当年才错误决定而起。顾氏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干笑两声。
没想到一贯都认同自己说辞的这位,今天却一反常态,难得摇头反驳一句:“也不全都是姨娘之错,要知道当年的情形是府中家生子都被那原配夫人的好脾气惯得厉害,所以才有了后来姨娘大刀阔斧换走了整整一批的管事。”
“你还别不服气。若当年之事今日也叫你遇上了,可有旁的好法子也未尝可知……。”
这里话音未落,那旁已是爽快应到:“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爷你们单家好歹也是功勋之后,这点应对之能都没有?妾身本是书香门第出身,更不曾学过什么高深的兵法,却也晓得赏罚分明软硬兼施。方能将下人们管束得服服帖帖。”
不待这旁之人回应,忙不迭又瞪圆了双眼狠狠望向正院那方,补了一句:“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可见当初姨娘身边就不曾留用一、二个,真正有见识的辅佐之人。”
听娘子这般一提,身边这位立马来了兴趣,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已是洋洋得意道:“如此说来,娘子还真将为夫比作那有见识的。”
“自然是这般作想,大爷你虽不是郡王府的嫡子。可打记事起郡王爷就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导,这份亲近可是谁都比不了。而大爷您能跟在郡王爷身边。所见所闻又哪里是常人能及?”
“这倒是没错,别看老爷子一向不怎么待见我这长孙。也是因为姨娘的关系,自父亲的原配病逝后,我这头上的庶出二字才被时常被祖父挂在嘴边。其实我也晓得,老爷子并非从小不喜我,而是因为姨娘当年行事太过着急,若能在二弟之后才生养庶子,恐怕我……。”
“你什么你?”冷不丁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愈发斩钉截铁将他拦下:“相公你要真不是这府里的庶长子,我看还有几个下人能对你这么的毕恭毕敬。”
“不能够吧,好歹我姨娘还在掌着府里的大权?”
“哪又如何,不过是临时替人家看着铺子的,也就是个每月领分例银子的大掌柜罢了,真正能叫下人们俯首帖耳的还得是这铺子的东家,不是?”这回倒是不急着将事情说死,一边慢慢吃茶,一边留给身边这位些许时间,让其自行思量一二。
原本单昆倒是不曾想过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今日被自家这位一针见血地单列了出来,确实有些转不过弯来。经过片刻的思量后,心中的不解也随之豁然开朗了:“所以,你才格外在意老三这般着急寻了二弟,究竟是所为何事?”
见身边这位重重点头,才要继续接上一句却被门外的丫鬟,低低的回禀之声当场打断了下来。
“你且进来回话,到底是谁打听到了这个消息?”看了一眼身边的夫君,要说还是顾氏反应颇快,一声命道那丫鬟。少时,等夫妻二人回过味来,方才见这旁的大爷单昆悠悠出了口长气:“亏得只是求了驿站的差事。”
“夫君你可曾听闻过他二叔还在驿站结识了好友?”
“瞧瞧,你有大惊小怪了不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去处,难不成还能入了娘子你的法眼?”连连摇头,不觉瞥了兄弟三人所住的雅集斋讪讪笑道:“还真是不知所谓,一事无成的世家子弟也多了去,就没见过哪家着急送了自家公子往那个所在的?可见也同二弟一样,是个耐不住性子的糊涂虫!”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