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为自己海岛上的众多产出,寻个可长期合作的米铺。本来这桩,之所以被兄妹俩如此看重,其中有一半的确是位了自家的生意,但另有五成却是为了借助合作那方的行内消息,神不知鬼不觉地透过对方,尽可能多的获悉二房那头的具体动向。
毕竟这等行业内部的消息,若是由现在起埋下眼线,不但耗时长久,又得不偿失。再则,要找一个深得自家信任的眼线,也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再三思量后,又同姑母、兄长商议过两回,才最后定下了这一迂回之法。只是让她未曾料到是,如今自己寻到了合作方,却并非初次见面之人,而是开春那会儿,兄妹俩前往东南打探消息时遇上的那两个,看似形迹可疑的‘叔侄俩’!
此刻对面而坐,心中也不由得一声好笑,看来这生意人的敏锐观察,还真同那军中的探子,当可比肩一二!
自己在心中低笑着摇了摇头,面上却很快恢复了平静:“还望叶账房见谅一二才是,小子我当时也是忧心,旁家搅了自家的收货的差事,却是无意冒犯两位。”
“无事,不过叶某确实好奇的很,你家长辈为何放心让这般年纪的侄子出门行商,的确鲜见非常!”忙摆手打断了这颜家小哥,不禁开口追问一句。
被对方如此问起,虽在意料之中,到底不敢胡乱应付。想到年初那会儿的经历,更是小心应对,如今跟前这位账房绝非泛泛之辈。单看他当日对自己这般年岁的孩童,都能如此仔细发问,便知其性子定然谨慎万分。
若说做为账房,遇上仔细谨慎本也寻常,但那日同车而行,事后回想起来,却并非偶然。想来,这人是早已注意到他们一行,才在事前安排了车行,接了他们叔侄俩一同往乡间去。
而今日再度遇上,并坐下商定妥了大半的事项后,更让她万分肯定,此人之才只怕远非一个米行的账房,那般简单!
试问,有哪家的商行会由其账房出面,与人定下采办货源?反倒是始终端坐一旁,只不停品茶吃点心的二掌柜,好似万事不愁,隐隐有将叶账房推在身前之嫌。
再则说了,前日自己一行暗中打听时,也曾被人提及过,这蔡记的叶姓账房才是他们东家的心腹之人,别说他们商行的二掌柜,就是平日里负责巡视京畿各地的大掌柜,对其也是客气三分。
就此看来,这蔡记的中年账房,或许才是从未在人前露面的神秘东家,最为信任的几人之一。他可不似普通账房一般,只在屋内忙着盘账、清点货物,更有一项与其他两位掌柜同样的差事,便是每季不定时,出门巡视一回自己管辖的分号若干。
虽不比他家大掌柜的,所巡之地都是繁华的所在,可能让东家这般放心,去到南面之片相对富庶之地,怎么说都是美差一桩!至少较之二掌柜名下负责的那北面那片而言,的确如此。
至于为何隐隐越过了同样姓蔡的二掌柜,却不是初次寻求合作的一方,应该打探的。眼下只求这桩生意能成,便是?斫愣?诵械哪康乃?凇h裟芩刀ㄓ嘞铝健4?甑暮献饕庀颍??乔笾?坏茫?p> “说来都是因为家中父母俱亡,唯独留下我们兄弟几人,跟着族中长辈过活。我家兄长虽比小子略大几岁,如今也是未成年,为谋生计也只得兄弟齐心了。左右接手了家中良田数顷,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遇上昧着良心侵占我家产也的恶人,又该如何是好?”
一气将家中的遭遇接连道出,其中真假参半实属无奈之举。要是叫旁人知晓了,家中还有窥视他兄弟几人的恶人在,只怕乌有一家愿意担此风险。所以,临到最后还是将此一桩,隐瞒了下来,无疑是必要的很。
至少当对方问及,自家的数顷良田位于哪府境内,才在?斫愣?囊簧?扌?螅?业搅舜鸢浮?p> 原来是在海中岛屿之上,这就难怪族亲中并无人窥视一二。似这般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所在,即便有了良田数以顷计,只怕也难引得人人争抢不朽。
要说,这颜家早亡的双亲也算是聪明之人,本来这南方的气候就适于农耕;再加之又购地海岛,便可避开许多艳羡之色;身后又得如此的少年人才,假以时日定能重振家业!
“能在这般年纪,就独当一面的行商之人,的确少之又少。何况你们兄弟几个互相帮村,也是难得可贵。想必要不了多时,便可重振旗鼓,稳稳守住家业不算,还能更上一层楼,也是未尝不可!”听着身边叶先生连着两句称赞之言,原本难得补上半句的二掌柜,也已不住颔首道:“叶先生之言,确实不错,至少先前被其看好过的大小商铺皆是如此。”
说者不过是无心附和一句,而一旁闻听之人,不禁悄然对视了一眼,心中感叹一声:“果然如自己所料那般,这位账房如此深得东家赏识,必定有其过人之处。由他家二掌柜一句看似无心之言,已是透露了不小消息,还真是了不得!”
要知道,这蔡记或许在东南一片名声不显,但在霞光阁给自己的回信中提及,至少他们家在京畿境内能排入米行的前十。
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么会反复甄选,最后定下的三家之中,就有蔡记的名号在。所以,今日一听他家二掌柜答应了详谈合作一事,便匆匆赶了来茶楼雅间,不想一旁的中年账房却是面熟的很。
如今回想起来,自家同蔡记签订了秋粮买卖一事,还真是冥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