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这么一说,因此我是一直拖着,尚未答复他家。刚好小东家今日到了,不如寻了人去请,也好细细询问一二,往后与这蔡记的合作并非短期之事。”
对于贺先生的有意提醒,这旁的婍姐儿又岂能听出端倪,只是同样觉得颇为意外罢了。先前虽有过查实,却未曾想到他们家还另有旁的生意在手,何况这书肆与米行之间,的确是毫无共通之处,才更叫人莫名愣神。
待到了事先约定的茶楼,就见那旁的叶账房率先开口道:“若是知道,小哥家中还有意在京畿开设书肆,恐怕我们东家早就遣了在下前来,说定入股一事了!”
“入股?”心中微微一怔,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不由瞥了一眼身边的贺先生,同样也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看来当初跟着去上任的这位到底有些底气,不曾在外露了真性情,再加之这些时日来的历练,就算比起姑母身边的林妈妈来,也已是不逊多少了。
略作吃惊之色,却是抬头爽朗一笑:“叶账房太过抬举了,我们这般的小买卖,哪能入得你们东家的法眼,不过是寻一桩既简单又稳固的生意罢了。”
说着已是重新端了桌上的茶盅,继续道:“就拿这茶楼的买卖来讲,至少得懂得如何辨识茶叶优劣的能耐,方能做得长久。”
顺势推开了一旁的窗户,看了眼对面的书肆,接着道:“如今我家想要开这么一间书肆,却都冲着后年的大比而来,与书肆比邻而居的茶楼买卖,倒也算不得突兀,或许还有相得益彰,就不知你们东家又是如何作想的?”不好直接追问,米行设在书肆一旁为了哪般,也唯有婉转一句随便点出自家的为难之处了。
听到此处。对面之人已是明白了大概,不觉是连连摆手,朗笑出声道:“叶某还道你们家想留着铺面,另寻价高者得,原来却是为了相得益彰之说。不怕实话对颜公子说了,我们东家另设的这档私房买卖,确实不好叫外人获悉,这才拖了许久。”
转而更是一改先前的轻松之态,收敛了笑意,正色道:“若是我们想开一家文房四宝哪?只有一条。我们东家不想让外人知晓。这铺面背后是谁人的产业。所以这……。”说到此处,眼光已顺势飘向了另一旁的贺先生。
无它,先前自己借用了贺家之名,开设书肆这事恐怕在蔡记东家那里。已不是秘密了。而他们是如何查出其中的真相,此刻却是不便发问,在婍姐儿看来也再无发问的必要。既然也是有求于人,虽不明他们东家又何为难之处,但对于贺先生母子而言,不失为好事一桩!
如此一来,在这城内怕是再无人会寻他们的麻烦,不对,以蔡记的势力而言。较之霞光阁来更胜一筹,所以但凡是在这京畿境内,也可宽心度日了。
对于本就不能长久留在此处的婍姐儿来讲,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且不说,在二房屡次遣了那管事妈妈。来往两地间回禀荒宅内的一切,或许自己还可时常走上一回,眼下却是不敢大意了。
若是得了这家的暗中帮村,便等同于又多了一个侧面打听米行的突破口,比起每年顶多见上一两次的购粮买卖来,此般合作才更能将两家的距离拉近。而从中打探斗满仓的动向也好,还是整个京畿米行内的消息也罢,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有了这份考量,自是不会错失良机,而一旁的贺先生显然也从小东家给与的眼神暗示中,有了一丝的明悟。小东家此举之意,恐怕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母子三人,虽说同蔡记合作本就是因秋粮而起,但此刻的一口答应,确实不同先前。
而那旁见颜公子不过略作沉吟后,便认真点头应下了此桩,也是欣喜不已。要说意外却是不能,借用他家之名开一间店铺,对于他们而言即有房钱可收,还得了蔡记的暗中看顾,这等两全其美之事却是不多见的。
若不是当日得了确实的消息,这颜家小公子的确有些能耐,居然想到设一间文士们常去的书肆,还另将后面三间小院改建成了茶室若干,更是令人意想不到。
就在自己苦思冥想,抓不住其中关键所在时,一旁放下书简的少主却是含笑喃喃一句:“天赐良机,不论那颜家所为何来,是真心觉得后年的大比,定能叫他们受益匪浅;还是另有图谋也罢,都与租客干系不大。我们单是租用了前头的门脸儿挣钱做买卖而已,至于后面茶室中的情形,却是丝毫不知情!”
提了这么一句后,索性起身走到书案旁,提笔草草列出了几桩买卖交由自己问道:“叶先生以为哪门生意,才更能让他们家一口答应下合作之事?”
“合作,不是少主自己想开店铺,与那颜家什么相干……?”最后半句刚要顺口而出,不禁愣住片刻,心中却是为之一怔:“果然还是少主想的稳妥。如今就算那位还不知,你接手了米行的生意已有三年之久了,可到底不算自己的买卖,又在明处摆着多有不便。若能寻一个看似本不相干的买卖,往后若想在这处暗中落脚,也便利许多。”
“正是如此,另外还有一桩好处,先生却不曾想到。”抬眼望向窗外,含笑接了一句:“你看那颜家为何放着别的生意不做,却只想到了书肆,真是因为极为看好大比的时机,还是敷衍之词?”
“后年的大比固然有其商机在,但先生也曾见过他们家送米粮时的情形。不说那货船是临时租借来的,且说他们家押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