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凉走到长梯的一半时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另一条长梯上的邓诗言。
邓诗言在一座坟前放下一束白菊,转身看到旁边的坟前摆着一束新鲜的白菊。
刚刚是谁来过呢?
邓诗言默默地把手中余下那束白菊放到坟前。
“爷爷、叔公你们还好吗?小言来了。”邓诗言站在两座坟的中间,头微低,泪水落到地面渗入地里。
“爷爷、叔公,我要看小狗狗。”一个小女孩拉着两位老人的手走进别墅。
“小言,你走错方向了,小狗狗在宠物房里。”一位老人笑呵呵地说。
宠物房里有个小男孩蹲在狗狗身边,听到开门声,转过头。
“爷爷,小米生了三只小狗狗呢。”小男孩开心地跑过来抱住拉着小女孩进来的老人。
邓诗言抬手擦了下眼泪,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
“爷爷、叔公,我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邓诗言顺着她来的长梯下去。
那个小男孩是谁我早已忘了,只记得爷爷对他很好,每次见到他都会带东西给他,也许他就是我的那个‘哥哥’。
顾玖凉在另一条长梯上看着邓诗言离开,直到她走出了他的视线。
顾玖凉返回到爷爷的坟前,看着爷爷坟前的两束白菊,还有旁边那座坟前的白菊。
两位老人坐在亭子里看着小男孩和小女孩追着一只大白狗,身边还围着三只小白狗。
“小米,别跑。”小女孩喘着气追着大白狗。
小男孩喘着气转身跑向亭子,小男孩跑进亭子,爬到椅子上,伸手去拿桌上的葡萄。
“玖凉,你还没洗手呢。”一位老人抓住小男孩去拿葡萄的手。
小男孩看了下自己脏兮兮的手,伸着小手往老人身上擦了擦,然后看着老人嘿嘿地傻笑。
“来,叔公带你去洗手。”老人抱起小男孩走进别墅。
“叔公,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顾玖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着那时的无忧无虑。
小女孩的名字他是不记得了,现在想来,她应该是邓诗言吧。总是被爷爷和叔公带着到处玩,奶奶总是对她笑呵呵地宠溺着。
邓诗言沿着那陵园那条公路走,陵园位于郊区,在这条公路的尽头,此刻没有车辆驶过。
邓诗言在大桥上停下,望着这广阔的湖泊,湖水在风的抚摸下荡漾。陵园前水后山,这条大桥是进陵园的必经之路。
顾玖凉远远地看着邓诗言,默默地随风融入这片宁静的风景画中。
她的身上透着淡淡地忧伤,身边环绕着孤独的气息。
或许,她是孤独的,就像我。
夕阳西下,霞光从陵园的那边照射撒落在顾玖凉的背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微风吹过,凉风抓起邓诗言的长发和衣角在风中挥舞着,风在描绘着飘渺的画。
湖,结合了霞光与凉风,共同绘制波光粼粼的仙境。
讨债的命
清晨的校园充满青春的活力,小鸟的叫声,同学之间的问安声,偶尔几辆自行车或小车驶过,邓诗言骑着自行车往校外飞速前进。
“奇怪的父母。”王泰京不解地摇了摇头。
“有什么奇怪的,奶奶不待见我,爸妈也不能说什么。”顾玖凉露出无谓的样子。
“据说我是来讨债的。”顾玖凉笑着为好奇的王泰京解惑。
“哐当。”
“你怎么搞的,咖啡差点就溅我身上了。”穿着小西服的女人站了起来,恼火地看着邓诗言。
“对不起,对不起。”邓诗言拿着抹布擦着桌上的咖啡。
三年来,邓诗言第一次上课走神,右手托着头看着屏幕发呆。
他的日子在奶奶的逼迫下也不好过吧?如果没有遗产,我们或许是不错的兄妹。可惜,世界是没有如果的存在的。
顾玖凉在后几排看着邓诗言,上次在饭堂听她说去打工,一直当她在说笑,今天才知道那不是玩笑。是什么原因让被奶奶宠溺着的她落到打工的地步呢?
答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顾玖凉的脑海里,那就是爸爸给她施压。
如果没有遗产多好啊!
邓诗言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和笔记本离开教室。
一座占地面积广阔的别墅围墙外,顾玖凉在侧门徘徊着,隔着围墙望着里面那片天空。
12年前他还在这堵围墙内,他追着小米跑,小小米们追着他跑。不远处站着一位慈祥的老人,那是他的爷爷。
“爷爷。。。。。。”他总是爷爷、爷爷地叫着,他和爷爷的感情比爸妈的还要好。
几天后,爷爷留下一份遗嘱就走了,奶奶把又哭又闹,抱着爷爷遗照不放的他送到落后城市的一家农民家里寄养这。奶奶还叨叨絮絮地说:以前就说把你这讨债种送走,他偏不听,现在好了,被克死了还把财产给你。
这是多么讽刺世界的存在?她把爷爷的死归功到我的头上,她把爷爷的遗产继承人的身份说成我讨债命所为。
顾玖凉转身离开,沿着正门的公路,一辆银色的跑车开过,最终开进他身后的别墅范围。
“喂,你用着爷爷的财产却停了他孙女的零用钱是什么意思?”邓诗言靠在沙发上厌恶地看着对面的邓锦。
“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邓锦放下手中的报纸责问这邓诗言。
“你的孩子姓顾不姓邓。”邓诗言讽刺地看着邓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