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告诉你哩。”说着洗了手也来包饺子。康云青家里没有电话,只有正县级干部才有资格安装住宅电话。康承律家里的电话也是他升任经委主任以后才安的。他给康云青打电话只能打到古城县委宣传部,容易暴露他们的关系。出于同样的原因,找人捎话也不妥当。所以这一段日子康承律着实为无法与康云青联系着了两回急。
包完了饺子俩人坐到里屋沙发上抽烟说话。
康承律说:“等急了吧?”
康云青说:“这种事,急也没有用。”
康承律说:“我这些天正急着找你哩,怕你不摸底细乱托人,弄不好就要出岔子。你的事已经定了,廖书记拍的板,谁也改不了。主要是党委书记定不下来,段专员推荐了一个,沈书记又推荐了一个,组织部正考察哩。等书记一定下来就下文件――你这是干啥?到我这儿还买这些东西?过去我只是个经委副主任,官微言轻,想给你帮忙使不上劲。这一回也是廖书记不知咋了提起了你,我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偏巧廖书记又让樊专员负责筹建运输公司,几下里巧到一块儿啦。这是你的运气——你给我买东西干啥?你不是让我心里蹩扭么?行了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既然买了,干脆等到晚上我领你去樊专员家,反正咱们迟早得谢人家,赶早不赶晚,让樊专员早点儿对你有个具体印象有好处。”
有康承律在家康云青自在多了,吃了午饭睡了一会儿,起来又跟康承律下了几盘棋,总算等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康承律先给樊同山家里打了电话,又给经委值班室打电话要了车。康承律在地委大院外边的平房家属区住,樊同山住在地委大院里头,相距不是很远,坐车是为了避人耳目。
天黑不久两人坐吉普车来到樊同山家的楼门前,康承律领着康云青迅速钻进楼门上了二楼,门虚掩,两人进去拉上了屋门。康承律从康云青手里接过烟酒放在了柜子角上,樊同山则打量着康云青。
“这就是咱们的优秀交通局局长?纯粹是个白面书生嘛!”
康云青心里热乎乎的,不知说什么好。
康承律说:“樊专员,我这个弟弟就是这点儿不好,干起工作啥也不顾,可是见了领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樊同山拉着康云青坐下。
“云青,不要拘束,到我家就像到你哥家一样。”
“樊专员……早想来看你,不好意思来……”康云青为自己的虚伪有些脸红,樊同山盯着他哈哈大笑。
“不会说假话干脆就别说啦!我是个实打实的人,有时候不得已也得说几句假话,骗鬼的话。不过大多数时候,我是有啥说啥。云青,你的心意我领了,西凤酒不错,有劲儿,我就喜欢喝有劲儿的酒。你买烟干啥?白花钱!公家给我的烟足够我抽的,都是好烟。这一次你拿的东西我就留下了,不留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以后别再这样。每月那五十多块钱顾家还顾不过来哩,别打肿脸充胖子。”
康云青感动得说不出一个字。
康承律说:“云青没做过这种事,也不会做,你看看,连一个字都答对不上来。”
樊同山说:“我早看出来了,要不然咋在科级位置上转悠了七八年?不过,真要干出点儿名堂,还得云青这样的实在人。廖书记不知从哪儿挖出这么一块金子,咱们这个运输公司大有希望。”
康承律看看康云青,康云青对四哥的眼神心领神会,什么也不用再问,他出任运输公司经理可以说已是板上钉钉。
※※※
成立地区运输公司已作为一项重要任务在全区八四年度工作会议上宣布了。几个区属煤矿陆续给地区经委打来报告,要求扩招农村协议工以增加产量。经委整理了一个书面报告呈报樊同山。樊同山看完康承律送来的报告,已明白了他的用意,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巧妙。几天前的一个大清早他在河滩跑步,碰上地委组织部长蔡力耕也在河滩练“鹤翔桩”,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老蔡,你是咋回事?选个党委书记是不是也得怀胎十月?我告诉你,完不成煤炭外运任务省里要打板子你去挨,我可不替你去丢人现眼!”他跟蔡力耕俩人很投缘,经常开玩笑。蔡力耕让他搅得也练不成功了,收了架势回敬道:“我成了受气的小媳妇了,谁逮着谁训。你怨我我怨谁?专员推荐一个副书记推荐一个,你让我选哪个?”樊同山说:“你苯!你不会让廖书记去选?”蔡力耕说:“我苯,你去跟廖书记说呀!你负责筹建运输公司,你为啥不去说?”樊同山叹口气说:“老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眼看时间要过半了,任务还差得远着哩,咋不叫人着急?”蔡力耕说:“我是想廖书记如果来问我,我就好说了。偏偏廖书记又忙得顾不上,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廖书记问我?”
这件事确实叫人为难,只有廖星光亲自出马,樊同山和蔡力耕才能摆脱干系。他们俩无论谁主动去找廖星光,势必都要引起段沈二人中一人的猜疑和不满。樊同山一直琢磨着怎样让廖星光得知此事,康承律送来的报告让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廖星光看完经委写给樊同山的报告纳闷地看着樊同山说:“这是你分管的事,你找我干啥?”
樊同山说:“我不敢作主。”
廖星光诧异道:“煤矿要求添人增产,你不敢作主?”
樊同山说:“夏季马上就到,煤出多了拉不出去等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