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儿子这两日琢磨这万岁爷借兵一事,总觉得不大对劲儿,刚才才想到了这里面的猫腻儿。”
“风儿先喝杯茶,瞧着这一头的汗,”慕容肃走过来,亲手斟了茶给慕容南风递过去,一边淡淡一笑,问道,“难道风儿觉得这里面有诈?”
“是的父王!”慕容南风赶紧道,来不及喝茶,继续说,“父王可想过,若是慕容府的十万大军,有去无回,这可怎么是好?”
“有去无回?风儿为什么这样想?”慕容肃抿了口茶,问道,却是一脸的轻松骟。
慕容南风喝了口茶,赶紧道:“父王,赵志胜这些年在京师养尊处优,带兵打仗早就生疏了,现在在御林军中,赵志胜虽然是统领,但其实手腕和实力却是比不上一个周瑾的,万岁爷明显的就是想架空赵志胜的,用了这三年,那赵志胜其实不过就是一个空架子罢了,但是现在万岁爷却重用他,让他去北方边关抵御匈奴人,父王难道不觉得万岁爷这样很蹊跷吗?朝中不乏能打仗的将军,万岁爷为何却用一个半废了的酒囊饭袋?儿子觉得万岁爷这是想借着匈奴人的手了结了赵志胜,偏偏这一次万岁爷还是向咱们慕容王府借的兵,父王,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呵呵,不错,我的风儿如今果真是才智双全了,从前为父总担心你过于在诗书上下功夫,现在看来,风儿是文韬武略都没的说,为父深感欣慰啊。”慕容肃满意地拍了拍慕容南风的肩膀,一脸满意之色。
慕容南风自是郁闷不已,顿了顿,才开口:“父王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难道父王一早料到?”
“风儿,先皇之所以将皇位传给了成卓远,必定是因为成卓远不是一般角色,但到底成卓远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呵呵,他的心思,为父岂有看不清的?”慕容肃淡淡笑道,“他一开口借兵,为父就知道他安的什么心。铪”
慕容南风蓦地挺直了腰,大惊失色:“那父王为什么还要借兵给成卓远?而且这一借兵就是十万,若是全军覆没,咱们慕容王府岂不元气大伤?!”
“风儿,你先别着急,你看这个是什么?”慕容肃笑着起身,从抽屉的秘盒里面取出一封信,递到慕容南风面前,道,“风儿,你是认得匈奴文的。”
“是,父亲自幼就教习儿子学习各国语言,”慕容南风取出那封信,看了看里面均是匈奴文,一时间心中愈发震惊,等到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慕容南风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对慕容肃道,“父王,你竟和匈奴人暗通款曲?”
“什么叫暗通款曲?你这孩子说话真是不中听,”慕容肃笑着拍了拍慕容南风的肩膀,一边正色道,“成卓远是一门心思想铲除我慕容氏族,为父自然要自保,所以才与匈奴人有了这档子的交易,慕容王府的军队不会听从赵志胜的指挥,到时候赵志胜就是孤家寡人,风儿,你大概不知道,当年赵志胜直捣匈奴,且亲手杀了匈奴王的亲子,匈奴王早就恨之入骨,如今本王给了他这样好的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他自然也答应,不对我慕容王府的军队下手,所以这一次,咱们慕容王府只看景,不打仗。”
“那父王的意思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人的铁骑践踏我天池?!”慕容南风惊得说话都带着颤,他素来知道慕容肃并不是什么善类,但是却也不曾想慕容肃竟然如此居心叵测,竟置国运于不顾,蓦地倒抽了几口凉气,“父王,你这是要背上千古骂名的!”
“哼,成卓远一门心思要葬送我十万大军,难道为父还要任他宰割?”慕容肃冷声道,一边又道,“千古骂名倒是不会,成卓远必定会让他最信任的周瑾率御林军在固原誓死把守着,匈奴人仍旧是进不了天池,但不过那御林军的死伤必定十分惨烈罢了,即便这样,风儿你也不必担心,为父不过是要给他点教训罢了。”
“那咱么的十万大军在前线,却并不参加抵御,也并无死伤,反而由得匈奴人长驱直入,这样如何不让天下人诟病?日后大军又有何颜面还朝?且匈奴人如何是守信之辈?父王你这是与虎谋皮啊!”慕容南风急道,一边又道,“父王这是要断我慕容王府的后路啊!”
慕容肃的面色一阵冷凝,然后定定看着慕容南风,道:“风儿,为父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这其中艰苦是你所不能理解体会的,为父的付出你更是不知道的,风儿,为父的一兵一卒都来之不易……”
“请父王即刻带儿臣入宫面见皇上,儿子愿即刻启程赶往边关,誓死守卫天池!”慕容南风打断慕容肃的话,急道,“请父王恩准!”
慕容肃蓦地一脸隐怒,冷喝道:“风儿,你是我慕容肃的儿子,如何能为天池以命起誓?糊涂至极!”
“父王息怒,儿子刚才不过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并不是真的要为天池捐躯,父王,儿子是心急啊,这一次,父王若是真与匈奴人如此交易的话,自然是瞒不过成卓远的,这正中了成卓远的下怀,即便父王已有万全之策,但是却不能不顾及慕容氏族的一世英名!且慕容氏族的英名有一半是仰仗外祖一家所赐,若是因为父王的一时冲动,竟连累了外祖一家的英名,岂不也让……让母妃泉下不安?父王!您一向最是爱重母妃的,难道这一次,你竟不愿意为了母妃而再多想想?真就到了山穷水尽鱼死网破的时候?!”慕容南风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