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太后慈悲,赏赐娘娘两盆西陲长欢,娘娘知道此花名贵,自然不敢一人独占,所以便就让奴婢送了一盆过来给德贵妃娘娘,也算是作为给德贵妃娘娘的答谢之礼了,还请德贵妃娘娘收下。骟”
青玉原本瞧着那花十分艳丽,心里喜欢的,只是听了娇杏这一番说辞之后,便就再也看不下去那花儿了,只气得扭了脸过去,冷哼了一声,心道,我们加娘娘什么稀罕玩意没有见过?又怎么会稀罕这么一盆的花儿?倒是你们家兰妃娘娘也忒小家子气了,不过是刚刚从太后那里得了两盆花,便就等不及过来跟娘娘炫耀了,也不嫌寒碜得慌。
“这怎么好意思?到底是太后的一片心意,兰妃虽然是一片诚意,但是本宫却如何能够收下?你且回去告诉兰妃,就说她的心意本宫心领了。”慕容微雪心中亦是不悦,眼中已然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她并不是恼孙丽华独独没有赏赐西陲长欢给她,她自有慈父兄长,所以并不奢求再有一个疼极了自己的太后,平日里关系过的去也就罢了,她也不是恼赵兰儿派人来耀武扬威,她自打一入宫便就知道,这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你并不能用自己的那一套去否地了别人的那一套。
她是想起了那一日,她满心鼓舞地去了兰亭殿,却见到那样的光景……
他是彻彻底底地忘了自己,也忘了这三年所有的朝朝暮暮、点点滴滴。
说起来,她是在恼自己。
恼为什么自己不更早一些地遇见成卓远,恼自己为什么不能存在于成卓远心中更深的地方,恼为什么成卓远已然不记得自己、已然拥别的女人入怀,她还夜夜掌灯难入眠,总觉得他就在回来的路上,也许下一刻,就会推门而入,一边拥她入怀,一边柔声在她耳畔絮语:“微雪,今儿朕又和周瑾多聊了两句,回来晚了让你等这样久,实在该罚,不管是罚朕抄书,还是罚朕明日给你梳妆,朕都绝无二话。”
……
“臣妾怕的是……提心吊胆,怕的是以后……臣妾将不知道万岁爷会不会来,会不会臣妾的等待会变成空等。”
……
到底是真成了空等铪。
下一秒,娇杏却忙得“噗通”跪地,急忙扯着慕容微雪的裙摆,道:“奴婢来之前,娘娘已经吩咐了,必定要让德贵妃娘娘收下此花的,若是德贵妃娘娘不收下的话,奴婢便也就不用回去了的,德贵妃娘娘您就当是疼奴婢的吧,且兰妃娘娘说了,她对德贵妃娘娘一向最是敬重的,且德贵妃娘娘用先去了兰亭殿探望我家娘娘的,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请德贵妃娘娘一定收下!”
“呵呵,我竟不知道兰妃娘娘的贴身丫鬟竟如此伶牙俐齿!平日里倒是咱们小瞧了去了,”青玉不禁冷笑连连,又道,“德贵妃娘娘收不收也是你一个丫鬟敢指派的?当真是胆大包天!”
娇杏吓得脸都白了,慕容微雪试了颜色让青玉闭嘴,去也懒得再看娇杏,也嫌她聒噪,抿了口茶,有心不理会赵兰儿,但却也不想小事化大,顿了顿,便对娇杏道:“你且回去吧,跟兰妃娘娘说,本宫多谢她了。”
娇杏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喜道叩头连连,道:“多谢德贵妃娘娘!多谢德贵妃娘娘!”
娇杏一边赶紧地领了两个太监退下去了,生怕慕容微雪又要反悔了似的。
青玉瞧着那盆西陲长欢,一肚子的气,愤愤然就走过去,要搬起那西陲长欢,慕容微雪却蓦地开口道:“青玉,你要做什么?”
“奴婢要将这劳什子的花给丢出去,凭他什么明不明贵的,难道咱们初雪殿就稀罕吗?!奴婢瞧着就生气!从前谁敢在娘娘面前趾高气扬的?一个个莫不是点头哈腰的,如今不过是替万岁爷摔了一跤,就这样整日的趾高气扬!不过是个区区妃子,竟也敢让下人过来给娘娘脸子瞧!”青玉越说越委屈,一时间眼睛都湿了,“娘娘从前又何曾给她们半分脸色瞧过?现在倒要受她们的气!奴婢替娘娘觉得委屈!”
“青玉,你都胡说些什么?不过是一盆花,想来兰妃也是一片好意,本宫倒不觉得如怎么样,收下便就收下了,你倒泪眼汪汪的了,”饶是心中不爽,慕容微雪还走过来笑着对青玉道,一边瞅了一眼那西陲长欢,一边淡淡道,“去把这花给摆在大殿中去,让侍弄花草的下人平日多用心打理,到底是太后的一片心意,自然要好生养着。”
“是,奴婢遵命。”青玉也只得答道,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初雪殿呢,只盼着慕容微雪能出什么岔子,青玉自然不敢马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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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亭殿。
娇杏出了初雪殿,便就匆匆回了兰亭殿,进了大厅,便就忙将一众宫女儿给赶了出去,瞧着殿中无人了,这才忙的进了寝殿,轻手轻脚走到帷幔前,小心翼翼唤道:“娘娘,娘娘!”
“嗯,娇杏回来了?”赵兰儿不过是闭目养神,所以自然听得清楚,听着娇杏说话带着喘息,便问道,“什么事儿啊?瞧你这样慌慌张张的。”
“娘娘,刚才奴婢奉娘娘之命,去给德贵妃娘娘送花过去,不想却看到了德贵妃娘娘正在亲自裁制冬衣呢,”娇杏赶紧挑开了帷幔进去,跪在床沿边说道,她原本是不会这样大胆子告诉赵兰儿的,但是赵兰儿今日许了她要将她指给赵丰源的,她自然少不得对赵兰儿更多了几分忠心,“奴婢瞧着清清楚楚,那冬衣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