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后,少女和娘娘腔的男人上来向我们道谢。少女说,“多谢力士,力士真是好身手。”
我们抱手相让。
娘娘腔的男人在旁扭扭捏捏,说,“多谢力士帮了我妹妹,不知力士家住何处,明日一定来登门拜谢。”
四哥说,哦不用不用,萍水相逢举手之劳何必客气,“我们只是过路人,暂住瓯江边客似云来。”
少女笑出声来,我提醒四哥说,“你都说了不用,干吗还告诉人家地址呢?”
四哥一脸茫然地说,“这说明我诚心嘛。”
娘娘腔男人挤眉弄眼地看着四哥说,“哈哈小哥真是直爽之人,既然这样,今晚我们就来道谢。”
告别两人后,我和四哥继续回客栈。
我说,“她很漂亮吧?”
四哥双手抱在头后,边走边说,“是啊很漂亮。”
我说,“你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呢”
四哥说,“知亦何乐,惘亦何哀。”
我说,“你看得很透彻。”
四哥说,“对,我们可是亡命之徒,别忘了莫飞。”
四周无人,沉默了一会儿,四哥问,“怎么了?”
我指了指旁边,只见刚才那个疯乞丐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他正拿着画笔在一府院的前门上作画。画了几笔后,又转身跑开一边叫着:“狼来了狼来了,哈哈哈他们要来了,终于来了。”
当他转身目光与我相视的一瞬那,我感到无以言状的恐惧。他的眼中分明充满了极度的亢奋,亢奋得令旁人害怕,绝不是普通人会有的表情。
疯子走后,四哥走上去说,“这猫爪画得还挺好的。”
我说,“明明是狗腿,都看成猫爪了还说画得好。”
四哥说,“这疯乞丐,跑得贼快,他今天是不是要把整个县城都画上爪印吧。”
四哥这么一说,我突然感到周围一切莫名变得异常诡秘。想到乞丐的眼神,我看着门上的爪印,觉得仿佛似曾相识。
四哥大悟说,“我明白了,他画的是狼爪印,你看,他不是口口声声喊着狼来了。”
我暗思着,如果真是个疯乞丐,他到底想干吗。
但是,他不是乞丐。
第九章 恶水白狼
我们在江边一家叫客似栈住下,江口连海,门外就是江边埠头。埠头停泊着十几条满载着大米的船。船头坐着等待人来收米的农民,个个短衫衰帽。
一个衣着华贵的米行商人拿着算盘过来大声说道,“本月大米九钱五分一石,要卖的把米挑到行德米行来。”
农民们大片嘘声,一个声音回答道,“不是吧大爷,这可是上白米呀,九钱五一石还要给你挑过去,你叫我们怎么活啊?”
商人一甩算盘道,叫什么叫,“你活不活关我什么事,就这个价不卖的滚!”
又一个老实的声音说,“去年是五两银子收,上个月就二两银子收,现在就变九钱五?我们都知道你们行德米行卖出的时候是十五两一石啊。”
商人眉头一聚道,“我卖多少关你屁事,你就回去种地,不卖就自己留着吧,江浙和其他地方的米现在像潮水一样往我这流呢,你们这些乡巴佬,嫌贱不卖就滚吧。”
“去你大爷的。。。。。大爷您就行行好,一两银子一石行吗?”
“滚球吧你,还跟我讨价,我还愁没地方藏米呢乡巴佬。”
“**真当收破烂啊!”
“滚!快滚吧,再不滚下一批船就进不来了。”
“不行!一个茄子脸的年轻米农举手在众望所归中不负众望地站了出来,你今天要是不买我们的米,我们就绝对不会让道的!”
“好好!”众多米农纷纷鼓掌表达自己的声音。
米行老板闻声走到他身前,眯着眼问道,“你小子这是要强买强卖啊?”
茄子脸的年轻米农咬着牙闭上眼,额头上涔涔出汗,犹豫了好久,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
当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身边围了一圈米行高大的打手。
只有哎呀一声,茄子就被扔进了水里。接着米农们和打手们扭打起来。
米行老板在岸边拨打着算盘,漫不经心地说着,“打,给我好好打,把前年这些穷鬼们坑我的和去年我没坑到这些穷鬼的,统统打回来。”
“何必欺人太甚!我卖!”
大家寻声而去,一艘帆船上一个头扎红布的年轻人举手喊道,他缓缓抬起头,嘴边留着一撮小胡子。
米行商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赞同的声音,得意地走到他面前,乐呵呵地说,“听到没听到没你们这些穷鬼,好样的小伙子你的米我全收了。”
所有米民目光愤怒地盯着这个害群之马,那人全然不顾众米民的反应,不过我的船明天才能到。
“没问题,你有多少船?”
“不多,如果明天要到的船只南北相连,不过这条奔驹之街的长度。”
米商朝着吃惊的米民喊道,“看看,看看,你们这群穷鬼,九钱五分一石,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说不定到明天我还不要了。”说完扬长而去。
米行商人走后,众米民渐渐向这个男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