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昨晚的缠绵,彼此对对方的情愫起了微妙的反应,仿佛在某种程度上,你是他,他也是你。那些含蓄的话语,如一朵在缓缓绽放的花朵,恨不得在短时间内敞开所有的心扉,用一种极尽柔情的方式。
林睿道:“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快憋死了,我妈都快把我当成能上天入地的神仙了,还问我可不可以把一个正在服刑的犯人捞出来,她以为在拍电视剧呢。”
章柳揽上她的腰,笑道:“是不是觉得特别孤独,和我才有共同语言?”
林睿见他嬉笑,偏过头撒娇似的“切”了一声,章柳摸她的脸,说:“好了,我知道你受累了,这不来拯救你了,刚才在楼道里碰到黄翠芬,非拉着我讲你的英雄事迹,听的我心惊胆颤,心想着我再晚来一步,你就要被人敲锣打鼓塞进大花轿里,娶回家做儿媳妇了。”
“神经病,真敢联想”,林睿在他的怀里挣扎,轻捶他的胸脯,想了想,说:“你怎么认识翠芬阿姨的?”
“噢,这个话题说起来就远了。”章柳是在当初林睿和白宝贵被绑架后,在寻找他们的过程中和翠芬熟识的。
或许情话便是唠不完的废话,随便说点什么都感觉有意思,林睿追问:“怎么个远法?”
“远到我不记得了。”
“你肯定记得。”
“我真的忘记了。”
“你骗我。”
“如果我骗你,你打算怎么惩罚我?”
林睿想了几秒,笑说:“暂时没想到,先欠着。”
章柳的笑容化在正午的阳光里,说:“昨天拿到了判决书,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担心破坏了气氛,再说了,我办的案子,凭什么向你汇报。”
“开始跟我耍无赖了“,章柳故作蛮横状,可他的霸道是如水的,带着令人欲罢不能的波光粼粼的性感,他盯着林睿细长的睫毛,说:“当事人又送锦旗又亲自登门道谢,让我猜猜判决结果,疑罪从无?无罪释放?”
“你猜的没错,但是”,林睿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判决还没有生效,可能是我没跟当事人的父母解释清楚,万一二审……”
“瞻前顾后做不了律师,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能做到从一而终,坚持维护犯罪嫌疑人的权益已经非常了不起,我为你感到骄傲。”
林睿抿嘴一笑,“记得那时办理王成琪涉嫌运输毒品罪的案件时,您老就谆谆教导我,‘疑罪从无’并非放纵犯罪,而是指控被告人犯罪的证据不足,指控犯罪不能成立的一种合法处理方式。在证据得以补强、完善的情况下,司法机关仍可再次启动司法程序,惩治犯罪,以法治的精神和途径来推进公平正义的实现。”
“我又要为你再骄傲一次了,你终于不再是那个吵着闹着说我们是律师,不应该让任何一个罪犯逍遥法外,说犯罪嫌疑人长的就不像好人的小林助理了。”
“这个旧账你倒记得。”
“我选择性记忆,不过话说回来,你当真接受了‘疑罪从无’的概念了吗?”
林睿舒口气,“行动上接受了,可是心里面,怎么讲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是失落吧,你没看到当事人父母的神情,欢天喜地,欢欣鼓舞,那种大喜过望的架势,仿佛真的是我在助纣为虐,帮他们干成了一件大坏事,我去看守所会见过当事人很多次,他对我撒谎,即便现在案件审完了,我依然云里雾里,搞不明白他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