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兇皮笑肉不笑道。“行,陆大人是文雅人,王某粗俗,来来来,我先敬你三杯酒,算为陆大人接风洗尘了!”说罢,店小二察言观色的提起酒壶,给王兇倒上了三杯。
“小二哥眼神不济,小杯子都是女人用的,我王兇哪能用这个喝酒,换大碗来!”王兇骂道。
店小二战战兢兢,转身擦了把冷汗,抱着一坛上好的汾酒换了三个大碗重新倒满。
“陆大人,王某恭贺你新官上任,日后一同治理宁安,为百姓造福!”王兇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火辣辣的烈酒刚到喉管,另一碗又接着灌下,一连三大碗下去,脸不红气不喘。
又亲自倒了三碗,朝陆逸鼓了鼓眼。“陆大人,来来来,你也来喝三碗,之前的误会烟消云散!”
在场的人谁都不瞎,都看出来王兇要给陆逸一个教训,王兇是壮年,早练出了酒量,但陆逸只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年,哪里喝的了三碗烈酒?
酒一喝,就代表误会过去,不喝,则是示弱的表现,就是不想让解除误会消散,日后在宁安府的为官肯定会各种小鞋,总之不会好过,陆逸大步走了过去,苦笑道。“王大人是海量,下官可不敢比!”
陆逸刚才为李学善出头,李学善当然不能让王兇教训陆逸,连忙道。“陆大人刚才和李某已经饮了很多酒了!”
“你们才喝几口酒,不痛快!是爷们,当然得喝烈酒,用大碗!”王兇大咧咧的摇了摇头,拉着陆逸坐下,端起一大碗酒随主便,到了宁安府,你就得听我王兇的,怎么能不喝,嘿嘿嘿……喝……”
王兇把陆逸说成是外来客,直接宣示宁安府是他的地盘,陆逸当然听明白了,只是呵呵笑了笑,手没有去端酒碗的意思,王兇的手也就拿着碗一直停留在半空,里面的酒没有一丝颤动,陆逸是喝还是不喝?是能屈能伸还是宁折不屈?
两个人这样僵持着,整个楼里都鸦雀无声,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王兇手中的酒碗,气氛十分紧张。
“怎么,陆大人真不给王某的面子!”王兇声音平静道。
陆逸突然伸出了手,接过酒碗,咕隆咕隆的灌了下去,喝完又端起了一碗,和王兇的动作是如出一辙。
“陆逸,不可!”徐闻达惊呼道,差点要上去夺碗了,刚才就喝了不少,又没吃东西垫肚子,肯定很伤肠胃。
陆逸没有理会他,一连将三碗酒装下了肚,不过,脸也马上变得通红,众人尽皆大惊,这一碗至少一斤多,没看出来,推官大人文文弱弱,竟然也能一口气喝三斤烈酒。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陆逸屈服与王兇之时,他却突然笑了,“王大人当真是看的起我,又如此豪爽,我心中仰慕的紧,酒逢知己千杯少,区区三碗哪能代表此刻的心情,小二,再提两大坛子过来,我要和王大人饮个痛快,哈哈哈……”
在陆逸锐利的眼神注视下,王兇的脸一下子变的苍白,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陆逸疯了,三碗烈酒一口气都不喘,比自己还利索,果然是初生牛犊,但陆逸还提议要一次性干一坛,他也想豪气的说一句:“陆大人爽快,拿酒来!”可这句话就像鱼骨一样卡在了咽喉处,始终吐不出来,只能生生咽下,自己都四十多岁了,身子骨不如往日,哪有身体本钱和这疯子去拼这口气,扶着身旁的桌子,迟迟不敢接话,岁月不饶人啊,他开始后悔自己要逞能灌酒了,也是没想到陆逸是个不要命的主,拼不起啊。
小二听见陆逸说话,差点腿一软,看了下王兇脸色,没有敢去提两坛酒过来的胆量。
“陆大人真是年轻有为,王某今日还有要事,喝酒的话,改日,改日……”王兇面带歉意,拱手道。
陆逸笑道。“年轻有为算不上,王大人,下官曾听过一句话,就是不解其中意思——自古后浪推前浪,前浪终死沙滩上,今日总算明悟了一些!”
王兇身形一顿,拳头骤然紧握,走到王管家面前,突然怒意横生,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唾沫四溅的怒斥道。“不开眼的东西!”
在宁安府小部分官吏的注视下,王兇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竟是一点颜面也不要。第一次的交锋,以王兇损了颜面结束,一经传出,府衙中人无不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