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6
推官掌一府刑名,缉贼剿匪本就是分内之事,柳岩又亲自把事情分配给他,没理由拒绝。
李学善神色难看的站在一旁,心道陆逸怎么就随意接下这个烂摊子了,事情办得好,政绩是不是他陆逸的,事情办砸了,责任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就难脱身。
陆逸怎是任人揉捏的软豆腐,只见他笑吟吟道。“多谢府尊大人的信任,剿灭西山马贼乃是陆某分内之事,大人就是不吩咐,下官也要去做的,只是西山省地区多高山峻岭,想要彻底剿灭,光凭一府衙役实在力有不逮,若是力度轻了,又如同隔靴搔痒,起不到多大作用。若真要彻底铲除,就必须大刀阔斧,我建议府尊大人上书都指挥使司,调动驻扎在宁安卫所的军户,来一次彻底的清洗!”
卫所的军户都是半民半军,世代居住在驻扎地,不得随意外出走动,平时除了日常的操练,就耕地种田,与农夫无异,一有军令下来,就得拿起武器,接受指挥。
柳岩眉毛一挑,笑道:“陆大人呐,这调动卫所的军户哪有这么容易,必须上书兵部陈清利害,兵部调拨军户,由五军都督府的府官领兵才行……”
顿了顿,又改口道。“不过这是清剿马贼,应该简单一些,但是上报兵部还是必要的,本府待会就去写一封信,调拨几百军户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逸拱手感激道。“有劳府尊大人了!不过,下官还有个请求,大人务必要答应,下官初来乍到,资历不足,对宁安府也不甚了解,剿灭马贼乃是大事一桩,王兇大人是宁安本地人,又掌管巡捕、管粮之事,若有王大人相助,定然事半功倍。”
王兇本来低着头想事,闻言抬头,脸都给气红了,刚才他一直没吭声来着,就是不想招惹这尊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犊,没想到还是被这小畜生给拖下水了!准备拒绝,一下子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毕竟他是管巡捕的,蛮不情愿道。“看府尊大人的意见了……”他相信柳岩是不会遂了小畜生的心意。
只见柳岩很是意外点了点头。“这个嘛,本府没意见!”
柳岩的表现让王兇感到气结,事情就这样敲定了,离开陆逸的推官署之后,王兇忍不住道。“柳大人怎能轻易答应此事,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分明是要把下官也拖进去啊,那马贼哪有这么好剿,我看还是别剿了!”
柳岩回过头来,正了正色,一脸的大义凛然。“马贼这个祸害不可不除,这是造福于民的好事也是你的职责,你这个主管巡捕的不想做,难道我做?”说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王兇与柳岩也并非多么紧密的盟友,柳岩只是因为女儿柳若玉的事情处于陆逸的对立面,但还是个有良心的官吏,不说为民做事,心里也多少存着百姓,关乎政绩嘛,经过陆逸差点丧命的事件,也越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方才的话,并非开玩笑。所以听到王兇不负责任,不管百姓死活,一味推诿的态度,便有些不喜。
王兇眼色冰冷,望着柳岩流去的背影,狠狠的朝地上呸了一口,厌恶道。“假惺惺!”
无论古今,官场都是关系错综复杂,是最为凶险的地方,在权力、钱财等利益诱惑之下,没有永远的盟友和敌人,只有利益得与失。
大楚朝比后世好一些,但并不代表柳岩与王兇之间没有的恩怨纠葛,柳岩让王兇与陆逸一同剿匪,也许有自己的盘算在里面,或者他根本就是想把王兇也丢下去。
推官署内,还剩下李学善,和一群去而复还的小吏,这些见风使舵的老油条都围在陆逸身旁,出言讨好。官场就是这样,明争暗斗不会少,尔虞我诈不会少,世态炎凉更不会少了。今日你或升迁或得势,满是阿谀奉承者的恭维祝贺声,门庭若市,求见着踏破门槛,明日你被谪贬被闲置,那些人又躲得远远恍若路人,门可罗雀,甚至庭院长草。
陆逸被这些小官吏的热情给弄烦了,连端了好几次茶杯做出送客之意,都视若不见,陆逸有些为难,这些人都是来给自己贺喜的,总不能出言赶走吧!正不知如何处置的时候,只见李学善出声道。“哎哎哎,各位都散了吧,我和陆大人还有要事相商哩!”
听到推官大人和同知大人有事相商,众人当然不会打扰,问清了陆逸在何处落脚,好去送礼送钱之后,都堆着笑告退。
陆逸才舒了口气,与李学善走进推官署大堂左边整理出来的小书房中,李学善捻着胡须,正要问及今日的事,却听到大堂有人叫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有案件!”
“慌张什么!”陆逸站了起来,呵斥道,只见杨平生已经到了门口,喘了几口气才将一脸的猪肝色降下去道。“大人,南城荀公巷有命案!”
“怎么回事!”陆逸凝眉道,见杨平生已经喘不过气来,连忙转身拱手。“烦请李大人与我同去!”
陆逸对宁安不熟悉,连荀公巷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李学善过去最为合适了。
李学善点了点头。“自然的,杨书吏叫人备马车吧!攻玉,要不要先禀告下柳知府?”李学善也征求陆逸的意见。
推官掌刑名,可以独自办案。但从古至今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和上级沾上边,下属都喜欢征求上级的意见,这个习惯一直沿用了几千年不曾褪色。
若是有人问有没有必要,问这个奇怪的问题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陆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