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几声不轻不重地敲门声令正在厨房炒菜的王亚洁一怔,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苏绫应该在县图书馆,张文涛去了大哥家谈事,都不应该这么早回来。
一手拎着炒勺,王亚洁就快步走到门前,一边开门一边问道,“谁呀?”
大门应声而开,而在看到站在门前的高大身影时,王亚洁面色瞬变,手中的炒勺咣当落地。
门外与门内人就这样两相对视,前者面色泰然,唇边挂着有礼地微笑,后者唇瓣颤抖,半天发不出声响。
几乎是下意识地,王亚洁就将大门砰地一声重新关上,这让门外的中年男人愣住,抬手不停拍门,“亚洁?亚洁你先把门打开……”
王亚洁慌忙捡起炒勺放到厨房,双手不住地整理衣衫头发,又将围裙扯掉举步冲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已显沧桑的面容,眼角的鱼尾纹,乌发虽盘却发丝凌乱,她的眼圈就止不住地红了。
苏良哲,十六年了,你还有脸来找我!
她抹去眼泪,快步冲到门前将大门打开,看着门外西装笔挺英气逼人地男人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平淡笑容,“你是?”
苏良哲抿了抿唇,心知她在置气,却只有无奈一叹,“亚洁,我可以进去吗?”
“我丈夫不在,不太好吧。”王亚洁抿唇笑了笑。
“我是为了绫绫来的。”苏良哲叹了口气,“我能进去说话吗?如果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我也不会冒昧登门。”
王亚洁当下背脊微僵,她独自跑回青城县来生下女儿,这么多年过去,她甚至还在欺骗自己这个男人是因为找不到她所以……
没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不会冒昧登门……
看来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找到自己。
外人多说她王亚洁是因为大学在京城受了情伤才这么多年都不嫁人,她自己却知道自己心底依旧有着一股等他来寻找的执念,她不相信这个男人就这样放弃了她,放弃了他们曾经过往的一切。
但十六年过去,似乎只有自己对那一切依旧耿耿于怀。
笑了笑,她侧身让开,“进来吧。”
“房子小,有点乱,您随便坐。”她拉出一张有些掉漆的椅子,新家除了张雅芙房间的家具是新置备的,其余的都是她和张文涛的老家具直接搬过来凑齐的,两人要养活两个孩子本来就很紧张,有些不必要地花销自然能省则省。
“亚洁,你别这样。”苏良哲抿了抿唇,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再见面却依旧有种令他淡淡地心伤,尤其王亚洁先前的表现明显证明了她心里有他,而现下表现出地客气疏离就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的确伤害了她。
“您是怎么知道绫绫的?”王亚洁把厨房的火关了,扣上盖子才返身坐到苏良哲的身旁。
她怀孕他知道,但是她告诉他孩子已经打掉了,而后她独自怀孕逃回青城县,生下了苏绫,按理说这些他应该都不知道。更何况他不但知道绫绫的名字,看样子还确定绫绫是他的女儿。
苏良哲笑着摇了摇头,王亚洁还是老样子,时精时笨,以他对她的了解,早就对打掉孩子一事真伪有所猜测,更何况她的慌忙逃离,以及经他调查,这个孩子取姓为苏,又并不是他现任丈夫的女儿。
没有回答王亚洁的话,苏良哲直接道明此次来意,“这一次过来实在是有要紧事。”
原来苏良哲的父亲在一个月前去世,在此之后,他们住的四合院每到夜晚就会响起拍门声,可打开大门却什么也没有,第二日早晨就会发现门上的血手印,这个事情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之久,以苏家的门声又不好闹大,毕竟他人捕风捉影难免传出些不好听的。
再后来苏良哲的嫂子请来了一位颇有名望的法师,法师说是家中出了不孝子,老爷子上门讨债。这说法的的确确惊着了苏家人,因为老爷子的确是被大儿子苏良业气得心脏病发而亡。
法师说想要破解只有与老爷子灵魂沟通,老爷子安息自然就不会再生事端,否则怕是要有人被讨命的。
而老爷子刚死算是新魂,男人阳气过盛容易冲了魂魄,苏家又是只有两子没有女儿,所以必须出两名嫡系孙女。
苏良哲唯一的大哥只有一个儿子,苏良哲本人与去世的妻子倒是有一个女儿,法师断言必须是老爷子的嫡系孙女,否则此法不可破。
苏良哲当下想起了当年怀孕很可能没有打胎的王亚洁。经过调查发现王亚洁的确有一女儿名叫苏绫,苏良哲就亲自赶了过来。
听完这些荒诞至极的话,王亚洁当即起身,淡淡道,“绫绫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现在她生活的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搅她的生活。你请回吧。”
“哎。”苏良哲重重叹了口气,“亚洁,我知道这事情很离谱,但里面许多门道我不方便细说,这事都是我大哥造的孽,要是再不化解恐怕就真要出人命了。你不知道,现在我侄子已经发烧小半个月了,再不做法恐怕这个月都难挨过去。”
“良哲,你再怎么说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会信那些邪门歪道的?生病发烧就去医院治疗,家里半夜被人敲门就去报警,我就不信这世界上还真有鬼了?”王亚洁有些生气,尤其在见过宁培的下场后她更是对这些迷信的事嗤之以鼻,她做梦也想不到苏良哲十六年后第一次登门竟是因为这种无稽之事。
“亚洁,你先坐下听我说。我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