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箐只觉得一阵头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一名杂刊小编寄给她的邀请信,希望能得到她的采访权,只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夺去了这位编辑大人的注意力。
不过,目前她需要做的是其他的事,比如:面对母亲大人的质问。
“这是怎么回事!”王英把那张纸展开,拍在古箐的面前,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她看到了什么?如果上面写的都是真实的,那个开辟出商界另一条新道路的物流公司,那个饭时经常被丈夫拿来做谈资并以自己是其中一员而骄傲的公司……幕后的老板居然是她的女儿?!
“额,这个我可以解释的……”古箐已经快对自己匮乏的语言叙述能力跪了。
“你……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王英拍了一把桌子。
“冷静……”古箐肩一怂,挫败极了,唯独对家里头不知道该怎么讲,此时她突然有些想念庄寒了,可惜那家伙有事暂时不在省内。
“你叫我怎么冷静!”王英又拍了一把桌子,“你怎么不早讲!要是你爹知道了,你让他怎么自处!”
“可是……就是因为他我才不敢讲的。”古箐也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对方,但每天听自己老爹对幕后老板的憧憬和尊崇,越是这样下去越说不出口那个人就是自己,难道叫她和她老爹说:俺爹,你崇拜的那个人就是我。
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她绝对不会是父母的骄傲……
“看吧,就连你都是这样的反应,你让我怎么跟俺爹说啊,本来想说的,但那天我试探的问了一句,俺爹,如果那个幕后老板是我,你会怎么样?结果你听到了吧。”古箐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
“额。”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王英想了想,当时自己丈夫在说自己的公司是怎样和谐友好,管理制度又非常人性化,听公司里的同事说除了陈老板还有个幕后老板,就非常崇拜那个人,觉得能建立起这样庞大公司体系的人一定是个伟大的人物。
接着女儿就问出了那样的话,结果就被当作笑话对待了,当时古正义好像是这样回答的,傻瓜,怎么可能。乖,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如果你真是那个幕后老板,我想我一定会在那个公司呆不下去了吧。
古正义是个实在的人,人对他好他会记住,甚至会双倍的还回去。
但如果有一天他发现身边人的付出都是虚假的,是因为老板的吩咐,对他的打击不会小,更别提那个老板就是他的女儿。
“但这样瞒下去不是事儿啊,你看,人的信都寄到家里来了。你爹是不识字,但难保没有一天没有人和他讲。”王英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那封信折叠起来,还给了古箐。
“俺娘,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这样讲的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瞒着你们,就是因为有顾虑,才不敢说啊……”古箐捏着那封信,心里忐忑不安,已经有人开始发现了吗……
她的身份被捅出来是迟早的,到时候安静的学院生活算是完全告罄了。
信封上没有写地址,只有一串联系电话。
“妈妈。”小湖扯扯她的衣角,敏感的察觉到她心情的动荡。
“没事。”古箐摸摸她的脑袋,露出一抹笑来。
“小箐。”王英安静下来,坐在沙发上,神情柔和起来,“趁着你姥和你爹都不在,能告诉我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古箐把小湖抱坐在膝盖上,听她这么说,手下意识的环紧了,“什么?”
小湖被勒的难受,不安的扭了扭,回头看向古箐。
古箐忙把手松开,低下头用额蹭了蹭小湖的脑袋。
“傻孩子,事到如今你到底隐瞒了多少事啊,我是你娘啊,再怎么迟钝也该知道自个朝夕相处的孩子变了,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吧。”对古箐近乎装傻的行为,王英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古箐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英叹了口气,“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们给你哥相亲吗?”
在老家,到了十六岁各家父母就已经开始为各自的孩子奔走相亲了,王英不是一个陈旧的人,她本来是觉得古泉还太小,想等两年的,但就在古泉要十八的时候,也是在古箐快来到城里的时候,古箐找上了她。
“我想他来城里自个找个,在老家多没意思,相个亲,还没见几面就结婚了,又不了解对方。”古箐不情愿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来城里?”王英难得的咄咄逼人。“你又凭什么断定你哥相亲就找不到好媳妇?相中了也可以谈的吧。”
古箐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低下头,不想让王英看到自己的表情,“反正不能在老家。”
“为什么不能在老家?我和你爹就是在老家相亲结婚的。”王英的神情很严肃,“小箐,你什么都不说的话,我们是不会自己明白的。”
古箐咬紧了嘴唇,“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小箐,我不是想逼你,我只是不想你太过压抑自己,这两年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我们很担心啊……”王英突然抬起手,捂住了眼。
这一刻,在古箐的心中徘徊了上一世的回顾,姥姥的逝去,古正义工作的失意,事故引起的脊椎病,王英的风湿,古泉的意外,吴欢欢的尖酸刻薄……
太多的难以言喻,在家里人都得到幸福的当口,让她怎么说得出口,成长往往都是伴随着代价的,在这些代价下也成就了她的懂事。让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