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梧桐院闹了一晚上。
就连大夫人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由人扶着走了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春柳还在那里闹,一看见白色就发狂。
宁玉槿在一旁坐着垂泪,香月将她抱着,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压惊。
大夫人一看这混乱的场面,顿时怒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闹什么闹?!”
“母亲……”宁玉槿有气无力地喊了大夫人一声,眼圈红红的,一副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晕过去的模样。
大夫人当即不耐烦地一挥手:“好了好了,你就别说话了。翠兰,你来说!”
“是,夫人。”
翠兰上前一步,眼睛斜瞥了春柳一眼,回答道,“回禀夫人,春柳发疯了,要伤害三小姐。”
“什么?”大夫人当即皱起了眉头,目光疑惑地落在了春柳身上,“春柳,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柳一见大夫人,当即清醒了一些,连忙连滚带爬地到了大夫人的面前,沙哑着声音道:“夫人,有鬼啊,这屋里有鬼啊!”
“你胡说什么!”大夫人一听,顿时就怒了,跟在她旁边的丫鬟立马上前去拉住了春柳。
这梧桐院以前是宁玉雁住的地方,怎么可能闹鬼?
她脸色难看地看向翠兰:“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
翠兰忙将她看到的情况给大夫人说了:“当时奴婢和香月进屋的时候,就看见她举着一块碎瓷片,面目狰狞,口中念叨着‘有鬼’。至于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奴婢也不知。”
“你也不知?”
大夫人顿时拧起眉头,望向宁玉槿,目露疑惑神色。
莫非是,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可是看她哭得眼睛都红肿的样子,又不太像是装的。
宁玉槿见大夫人在看她,连忙将袖口中的生姜在手上涂抹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擦了擦眼睛。
那眼泪是越擦越多,哗啦啦地跟下雨似的。
在这里她就不得不提一下赵姨娘和宁玉凝了,那两位才是装哭的高手,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好不可怜。
可惜她没那演技水平,流个眼泪也得借助外物,辣得她都快受不了了。
大夫人见她那模样,沉着脸出了口气,伸手招过了一个丫鬟:“去我屋里取了牌子,去万安堂请大夫过来。”
那丫鬟领了命,当即快步移了出去。
等大夫过来的期间,大夫人问过了梧桐院的众人,也算是总结出来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有起夜的目击丫鬟紫苏称,夜半三更,等她们都熟睡之后,春柳鬼鬼祟祟地跑进了主屋里。她当时以为是小姐夜里需要伺候,也没想多,就转身进了屋里。
随后,春柳在阁楼上突然发狂,打碎花瓶拿着碎瓷片想要伤害宁玉槿,将屋里弄得一团糟,性情大变,脾气暴躁。
再然后,听见尖锐叫喊声的众人赶到,制服了春柳,解救了宁玉槿。
整个事件的过程都流畅无误,头尾都有目击证人,保证了事件的真实性。
唯一的问题就是,春柳上了楼之后,怎么突然发疯的。
宁玉槿一问三不知,春柳倒是断断续续说了些,不过都是什么“鬼面”、“白影”之类玄玄乎乎的东西,听得大夫人连连皱眉。
这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大夫人让人先把春柳扣下,等明日请个风水先生过来看看再说。
这是大夫也到了,是全宁伯府常请的那位老大夫,大夫人对人也不禁要客气几分:“这大半夜的把你请来,也太麻烦你了。不过小女好像受了心惊吓,还得麻烦你给她看一看。”
“夫人客气了。老夫是大夫,有病人,自然该竭尽全力。”
说着,目光看向宁玉槿,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都不用去看了,随手号了号脉,然后在宁玉槿的一个眼神下,使劲地将症状往严重地地方说。
什么心神不宁,血脉不通,头晕目眩,肠胃不宁……说得宁玉槿好像得了不能治愈的绝症一般。
说完之后,照例开了一大堆名贵的药材,然后看着宁玉槿一脸得逞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们这东家,好像一点都没消停的时候。
看完了宁玉槿,大夫人又麻烦老大夫看了看春柳。
这春柳倒是真的看出毛病来了:“她这是惊吓过度,受什么刺激了。”
“惊吓过度?”大夫人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惊吓过度?”
“看到什么不能接受的画面、听到什么很震惊的消息,都有可能惊吓过度。”
“看到什么不能接受的画面?”
大夫人略略迟疑了一下。
春柳一直在嚷嚷着她见了鬼,难不成,她真的见到鬼了?
楼上早已经派人去查看过一道,除了乱一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是宁玉槿搞的鬼,却又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
而此时春柳一口咬定她是见了鬼,这不得不让人多想一些。
让人将老大夫送了回去,大夫人吩咐人将阁楼重新打扫了出来,让人扶着宁玉槿上去睡觉。
至于春柳,关起来,明日再发落。
宁玉槿一副虚脱的模样,被两个丫鬟架着才上了楼,倒在床上病怏怏的都快成林黛玉了。
等屋中众人全部退下,只剩下她和香月的时候,她才松了口气,连忙让香月拿湿帕子来给她捂眼睛。
“丫的,这么来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