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
何人?
苏月华也没将话说完,那刚刚被挤兑开的媒婆,这会儿又屁颠屁颠地挥舞着香帕跑了出来:“就是就是,状元爷啊,您还是另外说一家小姐吧,或就者宁二小姐也成啊。宁三小姐是兴王府要的人,您又何苦为了一个女子,拿自己前程去赌呢?”
的确,在任何人看来,这都是场不划算的买卖。可是看祁越的样子,却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若她愿意嫁我,前程我自会争取。”他如是说。
苏月华和宁玉凝都阴沉着脸色,在一旁默不作声。
宁仲俭被眼前混乱的场面搞得一个头两个大,混乱成一团。
那媒婆没料到祁越会这般直接,愣了一下,竟一时没接上话。
却在这时,有笑声隐隐从门外传来:“呵呵,状元爷正是春风得意时,说话间也好是气魄啊。”
众人循声朝外看去,就见一身朱色华服的宁玉雁一步三摇,由人簇拥着缓缓地走了进来。
这样一算,这场闹剧,还真是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齐整了。
那媒婆赶紧地凑了过去,“娘娘”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被丫鬟给拦在了一旁。
宁玉雁走上前去,唤了宁仲俭一声“父亲”,便坐在了上座之上。
底下众人,忙朝她行了礼。
宁玉雁抬眼看了一下众人,不由得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坐吧。苏小姐,祁状元,还有二妹妹,都别站着了,看着乱糟糟的,还以为这里在闹什么呢。”
宁玉凝和苏月华对视了一眼,相看两相厌,齐齐一哼之后,便找了个相对的位置坐下了。
祁越双手撩起袍子,也在宁仲俭的下首处坐下。
宁玉雁目光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几人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了祁越身上:“能否冒昧问一句,状元爷怎么想着要向三妹妹提亲的?莫不是……”
说到这里,她突地停了,微挑的眸子噙着笑,饶有深意地看向祁越。
古代提亲,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这祁越亲自上门提亲,还专门指了宁玉槿。
若说宁玉槿名声在外也便罢了,可她偏偏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只怕好多人提起来还不知道全宁伯府有个三小姐。
那么祁越是怎么知道宁玉槿、并且为了她亲自上门提亲的?
聪明人一听宁玉雁这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
如果祁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大家便可以理解为,他和宁玉槿早已暗地相识,私相授受。这顶大帽子要是扣下来,他和宁玉槿可都不好做人了。
祁越起了身,一拱手道:“祁某曾在全宁伯府住过一段时间,远远见过宁三小姐几面。”
宁玉雁带着指套的手沿着桌沿一划,淡淡笑开:“远远见过几面就决定非卿不娶了?状元爷还真是痴心呢。”
苏月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这一瞬间,只觉得喝下去的全是她苦涩的泪。
那日,百膳斋门口,宁玉槿来的时候在他面前停留,他吃了她手中的包子。
而她让人送过去的药膳,他却一口没动。
她当时怎么就那么傻,一点不对劲都没发现呢?
祁越回答宁玉雁道:“兴许祁某就是这般死脑筋的人吧,还请侧妃娘娘能够成全了祁某这段痴念。”
宁玉雁指套划过桌子,突地发生一声尖锐的响声。她蓦地五指蜷缩,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半分:“状元爷,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兴王府的聘礼如今就在外面,三妹妹是早就许了人家的人,你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这般横插一脚,貌似有违道德吧。这要是有人就此参上你一本,那你的状元之路,以后恐怕就不太顺利了吧。”
这算是直言不讳地威胁了吗?
祁越当场就笑了起来:“早就许配了人家?”
那为何宁仲俭还一副吃着苍蝇噎着的表情?
宁玉雁没想到她已经抬出仕途来警告祁越了,他却好像一点也不为之动容的样子,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兴王从定王府回去以后,就到她那里,她又何尝不知道兴王的意思?
她本来打算等宁玉槿十四岁的时候就直接抬过府去的,可见苏相爷认了她当干女儿,便深感变数太大,连忙地让人请了媒婆准备了聘礼,准备先把宁玉槿定下来再说。
可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祁越这一出。
而且说实话,祁越是这一届的新科状元,是苏相爷的得意门生,指不定还是兴王要拉拢的对象。她和他硬碰硬,并不明智。
但是兴王那天言语之间的暗示……
她眉心一拧,旋即展开,笑笑道:“状元爷何必如此,天下女子何其多,你看苏大小姐就很不错嘛,你又何苦执着三妹妹呢?”
祁越不卑不亢,面色不改:“那天下女子这般多,娘娘又为何要将自己妹妹抬进府去,共事一夫呢?”
宁玉雁听到这话,顿时垮下脸来,一拍桌子,怒道:“祁越,你好大胆子!”
祁越却在这会儿笑了:“难道不是事实?”
“祁越!”就连一旁苏月华也看不下去了,连忙开口喝止他。
宁玉雁好歹也是兴王侧妃,祁越虽然金榜题名,圣上钦点翰林,可和人一比,差距还是好大一截的。
就凭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可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宁玉雁站起身来,冷眼看着祁越,也不怕和他撕破脸说了:“祁公子还是好自为之吧,三妹妹嫁进兴王府,是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