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宁玉槿开口唤了一声,不动神色地将墨烨的手移开,尽量地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些。
他丫的这大庭广众的,墨烨身为一朝太子,这伸出来替她挡住药碗的手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这样在别人看来有多……多奇怪吗?
墨烨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此举的不合宜,目色自然动作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转过身淡淡地开口对几个御医说:“这试药的事,还是让人捉只动物来试试吧。”
宁玉槿眉心拧得更紧:“太子这是不信我?”
墨烨摇头说:“本宫是怕有人在这碗中下毒。”
这担心的确不无道理,可宁玉槿却已经基本确定这碗中汤药没有任何问题了。她刚刚想自己喝上一口,也不过是为了再进一步确定而已。
听见墨烨要人抓只动物来试药,她摆了摆手说:“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既然是我开的药,就由我来试药好了。”
语罢,她端起碗来喝上一口,这次动作快得连墨烨都没来得及阻止。
一众御医惊诧地望着宁玉槿,着实没想到她如此豁得出去。就连墨烨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担忧情绪,又很快隐匿。
宁玉槿放下药碗,摸出帕子来擦了擦嘴,目光望向黄公公,冷嗤一声:“敢问公公,那试药的丫鬟服药之后多久后死的?”
那试药丫鬟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证人极多。那黄公公也只有老实说:“几乎是服药以后立马就毒发身亡了。”
宁玉槿点了点头,在众人面前转悠了一圈:“各位请看,我也喝了这药了,可我也没立马死去啊。这药方、汤药均无任何问题,那那个试药丫鬟是怎么死的,就要从头调查了。”
那黄公公当即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反驳说:“那万一是你事先服用了解药呢?”
宁玉槿咧着嘴笑开了,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更简单了,公公也喝上一口,看死没死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啊。”
那黄公公被宁玉槿一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口,却听一声中气十足、威严至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不喝,本王来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几乎在听到这声音传来的那一刻,那黄公公就变了脸。
墨烨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一众御医则伸长了脖子,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一眼,那人还在遥遥那头;下一眼,他却已经近在眼前。
如此之快的速度,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纷纷赞叹果不愧是大邺的战神定王爷。
宁玉槿对这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不可能没认出来人是谁。她就站立在那里,一如之前那么多次一样,看着他疾速地奔向自己。
一如平常的墨色长袍,外面披着黑貂皮做的披风。如墨的长发被带起的风撩起,与那上下翻飞的大氅一起,形成一道霸道凛冽的风景。
宁玉槿觉得自己眼睛还没有将他完全收纳,就见那人影已经到了面前,伸手端过了她没喝完的那半碗药,用那低沉醇厚的声音说:“我喝。”
宁玉槿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等他将碗送到嘴边的时候,她才慌忙地开口阻止:“别……”
可字才吐出一个,墨敬骁已经放下了碗,转过身用他那高大伟岸的身躯,将她牢牢地挡在后面。
“黄公公,本王也喝了这药,可有什么问题?”
墨敬骁的话,谁敢质疑?
那黄公公连忙换了脸色,小心翼翼地陪笑说:“既然定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黄公公,这方子没问题,这汤药也没问题,这试药宫女的死,应该不关我什么事了吧?”宁玉槿见墨敬骁过来,腰也挺了背也直了底气也足了,说起话来那叫一个字正腔圆理直气壮。
一个男人,且不管那肩膀有多大,关键时刻能撑起女人的一片天;且不管那胸膛有多厚,在人彷徨的时候能够给人以安定的力量;却不管那手有多粗,能在人冰冷的时候给人以温暖;且不管那人怎样,当他站在你身后的时候,你能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力量,这大抵就是一个男人在女人生命中存在的意义了。
宁玉槿很庆幸,自己找的这个男人肩膀够可靠胸膛够宽厚手掌够温暖实力够强大,简直就完美到无可挑剔——自家男人当然是最好的了,怎么会有可挑剔的?
她看着他的目光,炽烈得快要冒出火花来。
那黄公公一见墨敬骁在一旁,气息全焉,如何还敢猖狂?自是低着声音说:“如此看来,此事的确与先生无关。只是,先生既是一代名医,能否请先生给个答案,那试药丫鬟,为何会死?”
一般选的试药丫鬟,都是经过太医院重重筛选无病无疾的,所以突发什么疾病死亡是不可能的了,那只能是外界原因。
宁玉槿也不愿人死得不明不白,抬眼看向:“要不,去看看?”
墨烨也在一旁开口:“要不九皇叔,一起去看看吧。此次有人在皇宫之中明目张胆地闹出人命来,简直就是目无纲纪,无法无天。若是不能将其尽快捉拿归案,只怕会闹得宫中人心惶惶。”
“嗯。”墨敬骁点了点头,目光在宁玉槿穿着的那套衣裳上扫看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再去看墨烨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那放着那试药丫鬟的宫室,小小的一个宫殿,里里外外站满了人,看起来热闹非凡。
那试药丫鬟要是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