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宁玉槿趴在地上,鬓发歪斜,双颊沾灰,衣衫凌乱,脚上还只穿了一只鞋子。
众人进去的时候,她正双手抓着桌角,似乎正在费力地想要站起来。
然而她好像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着要爬起来了,力道一松,一下子又摔了下去。身体碰撞地面,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那场景让宁仲俭当下就惊着了,连忙吩咐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把人扶起来!”
赵姨娘刚在外面吩咐众人搜屋,慢一步进入屋内,也被宁玉槿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哪里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啊,简直就是一个街边的小乞。
丫鬟们扶她起来的时候,她拖着一条腿不能动弹,宁贵赶忙上前询问了两句,回来禀告宁仲俭道:“老爷,三小姐的腿受伤了,您看……”
“那还啰嗦什么,快让人去请大夫啊!”
“是。”宁贵赶紧地叫来人,吩咐了下去。
宁仲俭这时急忙忙地走到宁玉槿的面前,看着不成人样的她,眉头皱起了好几道杠:“好好一个人,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宁玉槿病歪歪地让人扶着靠在了榻上,弱弱地说:“我身体不太舒服,又口渴得厉害,所以想起来倒杯水喝。结果倒水的时候头一晕就倒下了,腿就磕在了椅子上。”
“你自己倒水喝……”宁仲俭猛然想到三年前,宁玉槿差点被丫鬟饿死的事情上去了,当即就铁青了脸,“伺候你的丫鬟呢?”
宁玉槿怯怯地抬眼望向赵姨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噙着泪花,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赵姨娘一看她这眼神便知道要糟糕,一抬头,果然见宁仲俭一脸不悦地看向她了。
刚想解释两句,就听旁边宁贵说道:“是这样的老爷。今天不是姨娘那里事多嘛,所以就让香月和香巧过去帮了下小忙,想着一会儿就把人给还回来。姨娘也一定没想到三小姐病了,要不然怎么也不会将那俩丫头给要过去啊。”
宁玉槿长长的睫羽抖了一下,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
宁贵这把火添得好。
这话乍一听于情于理像是在替赵姨娘求情,实际上却把前因后果跟宁仲俭说了个清楚。只要不是傻子,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果不其然,宁仲俭听了这些话,望着赵姨娘的眼立马浮现怒色:“荒唐!你房里那么多人,怎么会忙不过来?不行就调各处的婆子就是,她这里总共就俩丫头,你都调开,到底是存了什么心!”
说到最后一句,宁仲俭的声音直接冷了。
赵姨娘提议让宁玉槿代嫁祁越的事,今日有人来告密宁玉槿和祁越有染的事,她恰好将这房里丫鬟都调走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只要稍稍动下脑筋,完全可以想出是谁在幕后搞的鬼。
赵姨娘倒是不慌,眼泪一垂,老把戏登场。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宁仲俭,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摇晃:“老爷,是有人来给妾身说……”
话说到半句,她目光落在门口。
带着人搜了一圈的林嬷嬷站在那里,冲着她摆了摆手。
没有搜到人!
她心里一惊,怎么可能!
她的人亲眼看到祁越进了这里,而后立马让人将这座小院团团围住,绝不会让一只苍蝇飞出去。
祁越怎么可能不在这里!
宁仲俭这会儿也看到了门口的林嬷嬷,心头怒火正旺,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搜到人了?”
林嬷嬷连忙冲宁仲俭行了礼,回答道:“回老爷的话,院里……院里没人。”
“没人,没人你们闹个什么!”宁仲俭一掌拍在桌上,气得胡子都在抖。
赵姨娘连忙地抚着宁仲俭的后背给他消气:“老爷您别动怒,妾身让人再搜搜,一定把那不安分的小子给揪出来!”
话才说完,她捋背的手就被宁仲俭一把挥开,她惯性退了两步靠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顿时瞠圆了一双美目,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宁仲俭斜眼望着她,冷声冷气地道:“曼娘,有些事情不要闹得太过火了。难不成真要让全宁伯府里闹出什么丑闻,成了全盛京的笑话你才高兴是不是?凝儿的事情我说了会解决,你以后不要再刁难三丫头了。”
宁仲俭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赵姨娘这会儿才有些慌了:“老爷,妾身没有刁难三小姐的意思,今天的事情真不是妾身做的啊……”
“好了,今天你的生辰就到此为止吧,我也累了。”宁仲俭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阿贵,这里的事情你就看着处理吧,大晚上的就不用去麻烦夫人了。”
宁贵恭敬地弯着腰:“是。”
眼看着宁仲俭要走,赵姨娘连忙上前去:“那妾身伺候老爷休息。”
“不用,我今晚去夫人那里,你自己回去休息吧。”宁仲俭甩手走出门外,竟等也不等赵姨娘一下。
赵姨娘气得在原地跺脚,手中的小香帕被绞成了一团。
宁玉槿在一旁看戏看得欢畅,和宁贵管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正笑着呢,赵姨娘突地在这时候转过头来看她,她连忙敛了笑,以手扶额,一副好难受的模样。
赵姨娘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你倒是命大。”
宁玉槿顿时惊恐了一下:“姨娘,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赵姨娘扭着腰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