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宁玉槿觉得她应该能成为证明这句话的典型例子。
本来吧,难得一回她跟墨敬骁和平相处、气氛融洽,她顿时满满感激溢于胸怀,动情之余,不由脱口对墨敬骁说了声:“多谢。”
本来这也没什么,人家也算是开导了她,说声感谢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这人之常情针对的是正常人,墨敬骁……
他抿紧唇线微微一弯,一双凤眸轻抬之间,有利光从眼角滑落眉梢,再邪肆地斜飞开去。
那薄薄唇线微启,不急不缓地说:“要谢,也该拿出一点谢的诚意来吧?”
宁玉槿身子一僵,随即僵直地起了身,“蹬蹬蹬”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才拿眼警惕地看着墨敬骁:“定王殿下,您该不会想让咱……”
以身相许吧?
墨敬骁也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一步一步慢条斯理,如闲庭信步:“让你做什么?怎么不说完?”
宁玉槿看着墨敬骁步步紧逼而来,连忙地想往后退,步子却再也无法迈动一分。
她已经靠在墙根,退无可退。
几乎条件反射地冲着墨敬骁咧开一口闪亮的白牙,“谄媚一笑”这一技能,在她来定王府的这段日子里,已经训练得炉火纯青、完全不用过脑。
“定王殿下英明神武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爱民如子,怎么会真为了这种事情来要什么报答呢?您一定是说着玩而已,是吧?”
墨敬骁掀起一边嘴角,眸色幽黑,似笑非笑:“如果我说不是呢?”
宁玉槿看着墨敬骁已经离她只有几尺距离,顿时有些慌乱,眼神都止不住到处乱瞟起来:“那啥,定王殿下,咱才十三岁啊,身体都还没长开呢。”
作战第一招,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墨敬骁看样子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说理应该说得通吧?
孰不料墨敬骁语气笃稳地说:“身体没长开正好,等张开了反倒不好办。”
什么?!
宁玉槿眼神怪异地看着墨敬骁那张脸,一个大胆想法冒出脑海——莫不是墨敬骁喜欢幼齿?
啊,怪不得他到现在还没成亲,原来还真有不能说的自身原因!
那自己今晚,是逃不掉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扯着嗓子叫“救命”?
他丫的定王府里里外外都是墨敬骁的人,那全都是他的帮凶啊,自己叫到嗓子哑了也肯定不会有人过来的!
那要不要,装晕?装死?装鬼?
“呀,疼!”
宁玉槿额上吃痛,连忙伸手捂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的思绪也立马瞬间回神。
这回过神来才发现,墨敬骁站在她前面两步开外,隔得虽然近,但是却没再近一步的样子。
他弹她脑袋的手慢慢收回,双臂抱于胸前,正好笑地看着她。
“在乱想什么?”他问。
宁玉槿看着墨敬骁突然凑过来的脑袋,看着那张陡然放大的脸,连忙闭上眼睛摇头道:“没没没……没想什么。”
这回答别说墨敬骁了,就是她自己听着都透着心虚。
要是她一不留神说漏了嘴,让墨敬骁知道了她刚才在想什么,这才是实打实地活够了往枪口上撞呢。
“跟我去个地方。”墨敬骁倒是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直接伸手拧起了她的衣襟,像拧只小猫似的拧着出了院子。
宁玉槿有些悲催地想,自己在墨敬骁的面前怎么就没个人样呢?不是小狗就是小猫,悲催不啊。
墨敬骁双腿修长,步子奇快,几乎眨眼就由立章堂换到了另一个院子里。
那院子很大,一角的场地上有许多的梅花桩,两旁还摆放着几大排的十八般兵器,再旁边还有一个演武台,一看便知是个练武场。
宁玉槿脑袋缩了缩,这会儿都不敢去看墨敬骁了。
有那种怪癖就算了,还选在这种地方,这还要她活吗?
要不她以死明志得了,还更干脆利落。
正想着选那根柱子好呢,墨敬骁手一扬,直接把她扔在了地上,同时往地上扔了两个旁边挂着的最小号沙袋。
宁玉槿左右看了看,然后抬头盯着墨敬骁,不明所以。
墨敬骁却冲她绽然一笑,其间风华,霎时让满园月光华彩皆显黯然。
宁玉槿正被这笑弄得晕乎乎的,却听在这春风一笑的背后,墨敬骁的声音湛湛然如利剑穿刺过来。
“以后每晚,你都在这儿吊着沙包蹲两个小时马步。”
“什么?!!!”
宁玉槿也不躺在地上了,也不想装疯卖傻了,身手敏捷地在一瞬间蹦了起来,激动得跳得老高。
墨敬骁却仍旧不慌不忙地道:“算是你道谢的诚意。”
什么诚意?这根本就不成正比好伐?
他说几句话就要她每天晚上都蹲马步,这简直比强权还要强权啊!
不过细想一下之后,宁玉槿淡定了。
反正雪蟾也就这几天就可以入药了,药配成之后她就可以再也不用来这定王府了,蹲马步什么的,完全没有什么压力啊。
她顿时无所谓地一撇嘴:“蹲就蹲呗,咱还当锻炼身体了呢。”
要是她知道她以后还有很长一段的黑暗时光,她一定不会如此淡定的。
墨敬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伸脚勾住沙袋绳子一挑,抬腿一踢间,便将沙袋挂在了她的手臂上。
宁玉槿上辈子还能算作女汉子,这辈子却在香月和香巧的伺候下越发娇生惯养起来,一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