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卿舞撑着下颚,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淡淡的看着景一碧,唇边含笑。
景一碧面色微微疑惑,强忍着将目光从那白色的宣纸上移开。
秋墨悄然上来,却被君卿舞一个眼神拦住,“今儿有要事在中殿商量,其他人都滚出去。”
说那个滚字的时候,他慢慢拿起旁边的茶杯,小抿了一口,语气轻缓,带着独有的漫不经心。
拒然而,听在人心里,不由全身一寒。
甚至于左倾都退了出去。
秋墨咬牙,看向阿九,却见到阿九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也出去。
蓄君卿舞意思很明显。
他不想任何人替阿九包扎伤口。
屋子里静悄悄的,此时,外面传来了右名的声音,“娘娘,您慢点儿。”
听闻那声音,不知道是何种原因,阿九目光看向了景一碧。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平淡,一如平日那般,坐着的时候,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眉目温和。
他的眼神,不管何时,都显得格外的专注。
而那一声娘娘之后,阿九发现,他眼里掠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恍惚。
今日的苏眉,穿着紫色的衣衫,站在门口,即便是逆着光,都有一种迫人的美丽。
哪怕是她一个莲步,一个转身,一个低头,甚至于一个微笑,都足以迷惑人。
这样的女子,怎能被称为君国第一美人,怎能不让人心动。
苏眉走进来,看到景一碧坐在那儿,神情微微一凝,唇边的笑,犹如三月的烟花,炫目迷惑。
然后转身走向君卿舞,微微行礼,“皇上,右名说你唤臣妾?”
她声音轻柔,如风拂柳。
君卿舞眉间也恢复了柔和,示意她过去,然后也毫不避嫌的将苏眉拉到旁边与他共坐。
“你昨晚没休息好?”
君卿舞微微皱眉,低声的问道。
苏眉顿时低下头,咬了咬唇,然后娇羞的在君卿舞耳边说了什么。
两人贴的很近,君卿舞神情有难得一见的专注。
阿九低头看向手心,觉得那红色有些刺目,自己从怀中拿出手绢包扎了起来。
而景一碧也是若有所思的看向别处。
苏眉说完之后,君卿舞抿唇一笑,掬起她垂落的发丝,轻声道,“以后,朕会让右名通知你的。你也别熬夜,宫中有绣女,你若需要什么,吩咐一声荣华夫人便可。针线你也别碰了,那玩意儿容易扎伤了手。”
阿九手上动作一滞,低头看着手心的伤,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指。
唇边有一丝苦涩的笑。
他让苏眉别碰针线,担心伤了她的手。
然而,自己手上的伤呢?
他可曾担心过?
他曾说她的手很美,于是自己便问,那会舍不得吗?
他给了她一个讥笑,舍得,因为我不喜欢你。
因为不喜欢,所以,可以任意伤害。
所以,刚才他才会当着景一碧的面,捏断了手中的笔,也甚至,不要人给她包扎。
因为不喜欢吗?
阿九慢慢扯下丝巾,心中慢慢变凉。
原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甚至于贪婪的认为过,他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吃醋。
原来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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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强扯出一丝笑,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对她的伤害,在景一碧面前的霸道,仅仅是因为君卿舞是帝王,仅仅是因为她的行为触犯了他的占有欲。
阿九深吸了一口气,睨了一样手背上还依旧存在的灼伤,然后慢慢的将那被鲜血染红的宣纸收起来。
而此时,两人还在交谈,阿九琢磨着,或许自己和景一碧也是外人,也该离开,不该打扰了两个人的良辰美景。
却听到苏眉拧起眉,低声道,“皇上,臣妾怎么能吩咐荣华夫人…”那声音,似乎特别的为难,还带着责怪君卿舞的意思。
她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落在了阿九和景一碧的耳中。
“怎么不能?”
君卿舞笑了笑,目光终于落回在了阿九侧脸。
她微微低着头,背却一如既往的站得笔直,那消瘦的身形即便是憔悴不堪,却总有一股隐忍和傲然。
没等君卿舞将接下的话说完,阿九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头对苏眉微微一笑,“娘娘还但请吩咐。荣华夫人,不过是皇上赐给臣方便政务的称号,称谓罢了。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告知我,或则秋墨便可以。”
“夫人果真乃识大礼之人。”
君卿舞冷笑道。
“
皇上过奖。臣只是尽分内之事罢了。”阿九顿了顿,看向景一碧,“刚好碧公子也在,关于昭仪的事情,臣希望明日公布天下,说昭仪感染风寒,卧病在榻。然后由臣秘密前往江南,亲自扶棺。”
之前纯粹是为了能说服朱家,而现在,多了一个原因。
“臣赞同夫人的想法。”
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一直沉默深思的景一碧也开口道。
君卿舞眉尾轻轻一挑,“夫人,你确定你要去?”
“臣觉得,如要说服朱家,荣华夫人必须亲自前去。”阿九接口。
“行。朕允许你明日出发。不过,为了考虑不引人注意,朕会让左倾
送你前去。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
“皇上。”
景一碧声音一慌,忙站了起身,“这前去江南,就算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也得用上七日。这路途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