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到几日前,秦金成亲的那天。
熊春芬穿着喜服,化了浓浓的妆,跟在秦金身边给各位长辈敬酒。她今年二十三岁,正当花信之年,可以说是青涩和成熟并行的年纪,也正是最吸引人的时候。站在秦金身边的熊春芬身量婀娜,相貌因为化了浓妆看不大出来,但瞧其五官,还是属于端正的那种。她比秦金还略微高了那么点儿个头,因为有了身孕,瞧着倒也还有两分孕中妇人的味道,前凸后翘,身材惹人遐想。
用王氏的话来说,那就是“胸是胸,屁股是屁股”。
秦招贵和王氏给了礼金入了席,秦招贵瞅了一圈,没看见他另外两个哥哥,有些奇怪,低声和王氏说了这件事。王氏与邻座的人攀谈,方才知道在他们夫妻俩来之前,秦招禄和秦招寿两家人才刚走没多久。
王氏好奇心起,连连追问邻座那人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这马上就开席了,怎么这时候走?”
邻座的人摇头,称自己也不知道。
秦招禄等人离开的原因勾起了王氏的好奇心,趁着秦金和熊春芬敬酒的空当,王氏便去寻高氏,问她原因。
四个儿媳妇中,要让高氏按照喜欢程度来排,恐怕她还真排不出来。但要她按照害怕程度来排,她能立马就排出来。王氏、陈氏、宋氏、罗氏。
老四媳妇最晚进门,但却是高氏最怕的一个。
为什么?因为高氏从来就没有拿捏住王氏过。况且现在秦招贵就和王氏一起住在王氏娘家,这在高氏的心理上造成了压力,让她自动地就觉得自己要比王氏矮上一截。
而至于宋氏为什么还能排在罗氏的前面,倒是有两个原因。一则是秦晨风没失踪之前,曾经是高氏最喜欢的孙子,秦晨风孝顺,一直都护着他娘,高氏也就没有欺骂宋氏的机会,而罗氏最大的儿子大牛如今也才七岁年纪,根本不能给罗氏撑腰;二则是秦招禄比起秦招寿来,更有一分身为丈夫的男人魄力,打个比方,要是高氏说宋氏和罗氏的不是,秦招禄定会出言维护媳妇,而秦招寿多半会选择缄默,同时也让罗氏沉默。
所以在天下女子的心里,丈夫和儿子,是两座最大的靠山。少了一座,生活或许还有希望,要是两座都倒了,只靠着第三座靠山——娘家,说得难听些,这靠山离得有些远了。
王氏找高氏问话,高氏连细想都未曾细想,立刻将熊家来人太多,位子不够坐,她便让秦招禄和秦招寿两家人回去,给熊家来的人腾位置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王氏听了之后神情有些复杂,但也没说什么,扭身回席位上去了。
就是她走的这一小会儿功夫,原本她坐着的地方便被个小姑娘给坐了。
王氏当时其实也并没有多生气,别人瞧见位子空着,坐下来也是常事。秦招贵从来就寡言少语的,又见对方是个小姑娘,让人家起来让开这样的话他肯定也不好意思说。所以王氏自己走过这是她的位置,让那小姑娘起身。
哪知道小姑娘并不起来,十三四岁的年纪嘴皮子倒是嗒吧嗒吧说得飞快:“你说这位置是你的就是你的啊?它这空着呢,谁坐下这位置这位置就是谁的,你红口白牙的让我起我就起,我瞎呀?你哪儿冒出来的啊,秦家怎么有你这样的人,瞧着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欺负我是个小姑娘还是怎么?你今儿不跟我把话说清楚了这事儿可没完……”
王氏被这熊家小姑娘的一席话直接给说懵了,她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声音也立马拔高拔尖:“小姑娘岁数不大,牙口倒是好啊!嘴皮子够溜的一沓给我甩出这么多话来,我要跟着你说的话想都要耗费多少心神?说清楚就说清楚,这地方原本就是我坐着的,我男人还在边儿上坐着呢你的确瞎呀!你好意思挨着这一桌大老爷们儿?你要是不害臊,我还替你害臊呢!熊家的姑娘就这德性,难怪出了个守着寡还能偷汉子跟男人背地里搞上怀了娃的破烂货,这下看还真是一点儿不奇怪啊!”
王氏从来就不是会让人欺负的人,想想去年她和秦招贵成亲的时候,即便那是她的喜宴,她也能因为陈氏昧她的成亲礼钱而和陈氏闹了起来。她说话刻薄,不肯吃亏,往常是没人敢跟她对着骂架,今天熊家这小姑娘算是撞上枪口了。
这边声音大,很快就吸引了人的注意。今日熊家来的人更多些,一时之间那小姑娘身后便站了好些熊家汉子。
小姑娘嘴巴一瘪,立马就开始哭嚎:“五姐,五姐!这女人欺负我,还说你坏话!”熊春芬在熊家一众堂兄妹中间行五,这小姑娘应该是她的堂妹。
秦金和熊春芬也走了过来,挤到二人面前。秦招贵觉得这事情闹得有些大了,拉了拉王氏让她别跟一小姑娘斤斤计较。
若是熊家小姑娘得了她这一顿骂之后能偃旗息鼓不再招惹她,起身把位置让还给她,王氏兴许就真的揭过这茬不提了。可偏偏小姑娘又嚎了这一嗓子,让王氏立马火起。
只是还不待王氏开口,熊春芬却开口了,阴阳怪气的:“四婶这是做什么,我妹子还是个小姑娘,有哪儿得罪四婶的地方,四婶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计较不就是了,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我妹子,四婶做得太过了吧?”
王氏这是头一次听到熊春芬说话,怎么形容她的声音呢……可能是听着有些飘?她形容不出来,但在一边的秦招贵却听得一个哆嗦——熊春芬这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