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乙顿时开口嗤道:“你啊,铁定没这个命,说当兵就当兵?你也不瞧瞧你那小身子骨。南湾沼国,气候湿热,你去了肯定受不了。”
仆人丙叹息道:“说起征南将军,当真是势如破竹……起初帮着皇上平定江夏国之乱,紧接着就连其他小国也被征南将军一一收编了,从此以后咱们大晋没了国中王,皇上心里定然十分高兴,不然也不会封了他征南将军。”
“楚家如今也风光啊……”仆人甲语带艳羡:“之前楚老公爷在先帝爷在的时候就风头无两,皇亲国戚里头就属楚老公爷最得先帝爷的青睐。先帝爷这一走,楚老公爷也跟着失势,没想到如今楚老公爷的亲孙又卷土重来,颇受当今陛下的看重……我看啊,楚国公府又要兴旺起来了。”
仆人乙想了想道:“要说这位楚小爷,倒是没听说过他多少名号,好像在京里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我知道我知道。”仆人丙忙争着道:“楚小爷小的时候进宫给皇子做过伴读,那会儿好像就是跟在当今皇上身边儿的,他俩那是自小的交情。”
“那后来楚小爷去哪儿了?”仆人乙问道。
仆人丙摇头道:“我哪儿知道?反正京里没听说过多少这位楚小爷的名号。”
仆人甲见他二人了解得不多,得意地卖弄他知道的,道:“楚小爷是楚国公府里三老爷的儿子,哪会有什么多大的名号?三老爷顶上还有大老爷二老爷呢!楚国公的爵位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三老爷,更加轮不到这位楚小爷了。知道为什么楚小爷会去打仗不?”
仆人甲神秘兮兮地勾着仆人乙和仆人丙问道。
那两人立刻齐声问:“为什么?”
“就是因为楚小爷知道自己继承爵位无望啊!”仆人甲分析得头头是道:“继承不了爵位,除非让家里的长辈拉下脸面去给朝里的官儿请求,给一笔银子捐个没甚实权的官职,混混俸禄,也算是从白身一跃到有了个官身。只可惜楚国公府早就不是从前的楚国公府,楚老公爷也不是以前深受先帝宠信的楚老公爷,他在如今的臣子面前说不上话呢。况且楚国公府的三老爷,也就是楚小爷的亲爹一直就是个百病缠身的药罐子,楚小爷想要靠着自己祖父和父亲的人脉入朝为官,太难。所以啊,入行伍那是唯一能选择的事儿了,再加上有皇上在一边儿提携……”
“你这说法不对啊!”仆人乙觉出不对来:“照你这说的,皇上既然和楚小爷亲厚,那也就不需要楚小爷通过他祖父跟他亲爹去求人,楚小爷直接去求皇上给他封个官儿做不就行了?哪还需要绕那么大弯子?”
仆人甲顿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皇上心里想什么,我们这些做人奴才的怎么知道?”
这话一说,仆人丙顿时愁眉苦脸:“对啊,说不得咱们最多也只能活一天时候了……”
三人顿时哀哀凄凄起来,正好那边儿汤家领头的人扬声让启程,他们三人方才哆哆嗦嗦地立刻归了队。
筱雨听了一番,对这位征南将军有了大概的印象。
能够让她大哥效忠,并且自己靠着军功上位的武将,这位征南将军想必也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甚至,这位将军还非常年轻——
咸宁帝今年方才二十出头,征南将军身为伴读时能与咸宁帝结交下情谊,想必是年龄相仿。
不简单。
筱雨暗自思索着。不单单是征南将军不简单,咸宁帝更加不简单。
帝王心思……或许是最难揣度的吧。
瞧着汤家一行总算是走远了,一路黄尘飞扬,筱雨捂住口鼻道:“曹叔,我们也该走了。”
曹钩子从车厢中慢慢钻了出来,一头的汗,身上的衫也已经浸湿了。
三弯也不遑多让,虽然有车盖遮蔽给了阴凉,但到底酷暑难当。
曹钩子道:“再多等片刻,我和老三去河里洗洗身上脏污。”
曹钩子和三弯去了河边有水草阻挡视线的地方,筱雨将马车的车帘、车窗都给打开了来透气。
鸣翠收了地上的薄毯子。
她们两人之前一直待在河边儿,倒是不觉得太热。
一阵风吹来,鸣翠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免得飞尘入了眼睛。
“鸣翠。”筱雨坐在车辕上若有所思地问道:“方才那三人聊天谈及的内容,你可都听到了?”
鸣翠并不如筱雨一般耳聪目明,她即便能听到那三人隔着一段时间的闲聊,但也听得不甚清晰。
鸣翠老实答道:“有些距离,听不大真切。”
筱雨“唔”了一声,想了想问道:“你跟我谈谈征南将军吧。”
“征南将军?”鸣翠愣了下,搔搔头道:“姑娘这可是把奴婢给难住了……奴婢还是昨个儿听到姑娘提起,说大少爷在征南将军手下做事,奴婢才知道有征南将军这么一号人物。”
筱雨凝神:“可我记得,你来京城后便一直在打听京城中的事情,征南将军你竟然没听说?”
鸣翠笑道:“姑娘,奴婢打听的尽都是些‘哪家的人横行霸道’、‘哪家的人不能得罪’、‘京中有哪些纨绔有哪些善人’这类事儿,市井百姓谈的也多半是这些事。征南将军倒是真没人提到。也可能是因为这位将军封赏的时日太短,在百姓当中够不上谈资。”
筱雨点了点头,心里已经认同了鸣翠说的话,却是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京中的楚国公府?”
“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