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钩子道:“我刚接到一封信。”
曹钩子一边说着,一边将信递给筱雨。
筱雨疑惑地将信敞开,就着曹钩子手中的火把大致浏览了一遍,略吃惊地道:“盛爷?”
曹钩子点点头:“我到南湾之后就给他去了封信,没想到他隔我们不远,如今正好在丽都国。细算一下,信中落款的时间正好是在征南军前往攻打丽都国的时候,所以此信才能完整地到达我的手上。”
筱雨沉吟道:“如此说来,盛爷现如今应当是被困在丽都国了。”
秦晨风攻下丽都国后,国城便被封锁了,征南大将军领兵过去和他会师后也没有解禁。
筱雨身在军中还是能知道一些丽都国那边的情况的,全国城戒严,应当是征南军在做一些部署准备,对普通民众却是没什么威胁。
曹钩子颔首道:“没错。”
“曹叔是想去与盛爷见面吗?”筱雨问道。
曹钩子沉吟片刻后道:“我的确有这个打算。说起来我与他也有好一段时间未曾见过面了,现在二人之间也并非离了千山万水,理应一叙。”
筱雨犹豫道:“曹叔大可以直接离开军营往丽都国去,只是丽都国被封锁了,应当是不能轻易就进去的……不过每日都有往南传递消息的人过去,待明日,你跟着他过去,自然能顺利进丽都国。只是这事还需要同闾大夫和守营将军说一声才行。”
曹钩子点头道:“那就要麻烦筱雨你了。”
“曹叔不用跟我客气,我也得过盛爷的恩惠,本该当面谢他,只是现在实在走不开,还要劳烦曹叔替我对盛爷表示一声感谢,帮我对他说一声谢谢。”筱雨笑道。
在北县雨清镇时,盛爷给筱雨捎来了几样海国那边传来的作物。虽然如今还不知道种下地去后作物长势如何,收成怎样,但盛爷帮了她的忙总是事实。
曹钩子笑道:“行,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筱雨记着这件事,第二日清早便赶在传信士兵出发之前寻到了守营将军,只是隐瞒了曹钩子往丽都国去的真实目的,只道:“我大哥走了半月有余,我心中实在记挂,想让我的护卫代我去瞧瞧我大哥,替我带回他的消息……麻烦将军了。”
守营将军是个四十岁出头的老将,姓朱,眼似铜铃,嗓门极大。筱雨的要求并不过分,且面对着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朱将军也忍不下心拒绝,当即便爽快地答应了,还亮着嗓子大声道:“你这么关心秦淳,秦淳肯定喜欢你这个妹子得紧咧!”
秦晨风从没有在军中坦诚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出身,如今军中众人都习惯称呼他为秦副将,也只道他的名字便叫秦淳。
曹钩子得以顺利随着传信士兵一同前往丽都国。
而筱雨,则是全神贯注于如何让阴舌壳虫能够安全入内服药的研究当中。
在这方面,闾大夫只有一些药理性的建议,一切都只能靠筱雨慢慢摩挲。
而杨梅膏的制作仍旧在完善当中,除了有极个别人有些不适的现象,其他身长毒疮的人都因为此药而受益,敷药一次之后都接受了这种会让人产生剧烈疼痛的膏药。
最早开始敷杨梅膏的几名女子,身上的毒疮已经消下去了,只留下红红的印子,新肉还在慢慢愈合当中。墨港和止柔都表示已经不会痛了,感觉整个人都很轻松。
这个药膏是有效的,其他士兵也渐渐开始用起这药来。
只是内服驱毒的药还总是不那么完善妥当,让筱雨伤透了脑筋。
外面的疮毒虽然除去了,可内里的疮毒若是清不了,总有一天,身体体表还是会长出疮毒来的。而一旦疮毒蔓延到了全身的血液当中,那就如死去的胭脂一样,救治的希望就十分渺茫了。
筱雨左手支额,右手快速地翻动着摊开在她身前的医书。
闾大夫没事的时候便会看医书,正如筱雨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闾大夫虽然头发都已灰白了,但仍旧在孜孜不倦地从医书上吸取知识,未曾有一日松懈。筱雨受他的影响,在研制内服药时一旦觉得头痛思绪乱,她便去闾大夫的医书架上取医药典籍来看,尤其是一些药志杂书,倒也真的受过一些启发,获取了一些添药的灵感。
“毒蝎草……”筱雨忽然凝神盯住一页,手点在这三个字上,喃喃道:“生长在密林深处,伴生植物是阴舌壳虫食用的格润茶草……”
闾大夫正研磨着阴舌壳虫,用作配置内服药,听到筱雨呢喃的声音,他抬起头问道:“筱雨,你在念叨什么?”
“闾大夫,你快看这个!”
筱雨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拿着这本名为《海药杂书》的书籍递到闾大夫面前,期待地望着他问道:“闾大夫,你知道这上面说的毒蝎草吗?”
闾大夫放下手中的活接过书籍看了看,思索片刻后道:“倒是听说过,只是这草本就是因海国毒蝎以它为食而得名的,也有毒性,寻常人自然不会拿它做什么。”
闾大夫迟疑了下,想到筱雨用阴舌壳虫入药一事,立刻问道:“难道你想拿它入药?”
筱雨立刻点头。
闾大夫倒没有立马回绝,只是有些犹豫:“阴舌壳虫能用于外敷用药,本就是一项大胆之举。而内服用药的配置,定然要比外敷药更加慎重。阴舌壳虫有轻微毒性,这毒蝎草也有毒性,若是将毒蝎草也用进去,毒性相加,岂不是毒上加毒?”
筱雨认真答道:“不会,